第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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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背玄狼的缩地诀虽快,却每日只能加持一个时辰。路途中经过市集,玄狼便抢了几匹马做脚力,他瞧着云炫,心中想道:这小子一路而来,怎么看怎么像个妖怪。雾真人又那么看重他,非要我将他安全带到魔君处,莫非……他脑中顿时翩翩浮动起魔君游戏人间浪漫狗血的香艳故事来,边想边暗暗点头。见云炫衣衫单薄,沉吟片刻,从百宝囊中拿出一件乌黑背心,令他穿上。又顺便给三人都添置了冬衣。  云炫见越行越北,始终找不到脱身机会,心情堪忧。蓝倩雪被挟着走了几日一直不见援兵,早就绝望,心道:前途未卜,不如珍惜当下。一颗心只拴在云炫身上,每日变着法儿与他欢好。云炫虽然着急,但少年人初尝云雨,蓝倩雪又花样百出,他哪里能够抵挡。  玄狼睁只眼闭只眼,任由两人腻在一起。  这一日阴云低沉,忽然间北风大作,天地间纷纷扬扬下起雪来。那雪下得密集,满天尽是飞絮。云炫从小在南疆生长,从未见过如此大雪,看见处处银装素裹,顿觉新奇。  玄狼见风雪扑面而来,吹得衣袍翻飞,不由豪兴大发,哈哈笑道:“好大的雪!当初天天看不觉得什么,如今半年未见,真是凉快得很!哈哈!”  蓝倩雪啊了一声,问道:“天天见雪?岂不是极北之地?”  玄狼笑道:“正是。你不要慌,说不定魔君不杀你们,反而有什么悲喜交加的奇遇呢!我见你们两人情投意合,干脆给求个情,让你们做对恩爱夫妻,在我们妖境生儿育女,岂不快哉?哈哈!”蓝倩雪心中不知是忧是喜,偷偷看了云炫一眼,刚好云炫也在看她,两人四目相投,登时将她羞得满脸通红,低下头去。  云炫见她娇羞,想起她夜间热情如火,娇嫩丰腴的身体,心内不由想道:若真能和雪姊姊厮守一生,却也不算太坏的一件事。他骑在马上胡乱想道:不知道今晚上雪姊姊会教我什么新的姿势?昨天晚上的那个叫兔吮毫么……  正浮想联翩,马头忽然被玄狼一勒,那马咴咴声直立起来,险些将他掀到地上。他怒道:“做什么!”  玄狼低喝道:“噤声!”  云炫见他面色肃然,不敢做声,便望向蓝倩雪。蓝倩雪也是满眼狐疑。一时间,三骑伫于风雪之中,只听马蹄轻刨,雪落无声,哪里还有什么动静?  玄狼嗅了片刻,忽然立起,双足一点马镫,整个人悄无声息的扑向前方,几个起落,身形就消失在风雪之中。  云炫多日来就等着这样的机会,见蓝倩雪还在发愣,一扯她的缰绳,急道:“雪姊姊,跑呀!”蓝倩雪被他一语惊醒,二人拨转马头,狠狠鞭马,向南疾驰而去。  云炫扭头未见玄狼追来,满心欢喜,但生怕又是玄狼诡计,便大声对蓝倩雪喊道:“雪姊姊,待会他若追来,你只管跑,我帮你拖住他!”蓝倩雪道:“我们一块跑!别让他追上!”  正奔驰间,前方雪地之中,忽然腾起数条白影,放过了蓝倩雪,枪如毒龙,径直扎向云炫。云炫大惊,将马狠狠一勒,只听扑扑数声,银枪将那骏马脖胸扎了好几个对穿,有一枪贴着云炫大腿擦过,拉出一道血口。  骏马悲嘶一声,倒毙在地。云炫翻滚到一旁,还没看清楚敌人,只听狺狺狂嗥,两只张着血盆大口的巨獒,闪电一般直奔咽喉扑咬过来。  云炫一脚踹向其中一只巨獒的腹部,谁知那巨獒灵活之极,四爪一蹬,闪到一边。另一只扑到身前,张嘴就咬。云炫慌忙用手去挡,被它一口咬住左臂,好在棉衣厚实,虽咬得鲜血淋漓,却未伤及筋骨。  云炫从小在山林长大,却是极会和野兽搏斗,当下右拳挥出,正中巨獒脆弱的鼻子。痛得那巨獒悲呜一声,空中打了个翻滚,竟被他一拳给打得鼻骨碎裂,重伤倒地。  蓝倩雪勒马回转,见云炫遇袭,不由惊叫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截杀我们?”  对方团团围住云炫,一人对蓝倩雪道:“这位定是南宫夫人。请勿惊惶,我们是灵獒山庄弟子,应贵派相邀,前来救援!”  蓝倩雪见对方五人皆身披白氅,是故伏在雪地之中,难以被人察觉。便道:“他是点苍符箓弟子,也是我们正教人士,大家别误会了!”  忽听一人惊呼道:“夫人退后!此妖气焰好浓!”  另一名灵獒山庄弟子喝道:“师兄不在,大家并肩子上!”众人喊了一声,五条银枪攒向云炫。云炫左支右绌,棉衣被枪尖挑开好几个大口子,爆出雪白棉絮来,惊险万分。  蓝倩雪大声喝止,但混在呼喊争斗之声中,竟无人理会。云炫对着五人,本就不敌,另一只灵獒听到獒手号令,又扑咬上来。百忙之中他挥足便踢,被灵獒一口咬住小腿,滚倒在地。  他正要翻身起来,一名灵獒山庄弟子抢上便刺,只听蓝倩雪一声娇呼,云炫心口早被银枪搠中。  铁背玄狼扑向雪地之中,所过之处惨叫不断,皑皑白雪上顿时冒出好几摊血泊来,刺目之极。  原来在前方设伏的,正是丘焕和蓝狄二人。他们偶然间发觉蓝倩雪遗留的首饰,蓝狄认出是姊姊的物事,便飞鸽传信给另外两路援兵,令灵獒嗅了气味,一路紧紧追赶。  这一日远远追上,但南宫远天、潜渊子两路人马都未到齐。他们又不肯就此放过,便留了五人断后,其余人快马加鞭绕到前方设伏,没想到伏击圈尚未布置完毕,玄狼就奔袭过来,反将猝不及防的南宫家弟子杀了好几个。  蓝狄惊道:“是谁走漏了风声?”丘焕咬牙道:“是风向!此妖鼻子忒贼了些。定是从风里嗅到了我们的气味。”他见埋伏已经败露,对方又只有一人,索性强攻。挥手令道:“放箭!”灵獒弟子端着硬弩,朝着玄狼便射。  玄狼丝毫不惧,那弩箭射到他身上全数崩开,看特﹥色就来◥我的.斜斜插入雪地。他哈哈大笑,奔入阵中,一时间将弩手杀了个人仰马翻。众人连忙呼叫灵獒撕咬。  蓝狄道:“此妖刀枪不入,又会封灵邪法!很是难斗。”丘焕从背上摘下一把长弓,弯弓搭箭,道:“无妨,蓝公子请上去助战。我来射他!”蓝狄灵力在南宫远天相助下已经解封,当下长剑舞得雪花难入,扑向玄狼:“妖怪!还我姊姊!”  玄狼刚毙了一只灵獒,见他过来,笑道:“来得好!”一掌抓住蓝狄宝剑,扭成麻花一般,另一只手就去抓他面门。只听弓弦一声轻响,一箭已到胸前。玄狼本要硬吃,忽然心生警兆,硬生生闪避开来。  身形未稳,又听得嘭嘭嘭三声弓鸣,竟是连珠三箭射到。玄狼拍落两支,左肩上却中了一箭,扑的一声,直扎进去。那箭簇头带孔,箭杆中空,甫一入体,就生出牵引之力,引得他鲜血如喷泉一般标出丈许。  玄狼大惊,反手便拔那箭,直痛的他大吼连连,额上冒出汗珠。原来箭上生满倒钩,扯脱他好一块皮肉,创口甚重。  他欲去寻那射手,却见蓝狄从背上又拔了一柄剑,斜斜削来。玄狼之前托大已吃了暗亏,再不敢轻敌。见蓝狄手中之剑紫光莹莹,寒意逼人,知道是一口宝剑,不敢以身试之,侧身躲过。  蓝狄见玄狼害怕自己手中璇玑剑,旁边又有丘焕神射相助,登时精神大振,剑招也挥洒如意起来。他们花剑仙一派,以剑法为长,他人又俊秀,此刻矫若游龙,身法颇有几分花下仙人的风姿。  玄狼躲着他的剑招,不时反击,倒把七八分精力用在提防丘焕的暗箭。果然弓弦响动,丘焕瞅机就是一箭。玄狼早就等着,探手拉过一名灵獒山庄弟子挡在胸前。那弟子惨呼一声,臀上中了一箭,虽非要害,但血泉狂喷而出,他手脚被制,又拔不了箭,脸色顷刻间惨白如纸,登时毙命。  玄狼暗骇道:“此人炼制的是什么箭?竟这般霸道?”这时蓝狄宝剑劈来,他顺手举着尸身一挡,那尸体竟如薄纸一般嗤声被削成两片,内脏鲜血红雨纷纷的落在白雪之中。几个年轻一点的正教子弟见到如此惨状,脸色都白了。玄狼却如风而至,劈手又抓起一人,舞做盾牌。  众人见他凶猛,纷纷退后,频频发令,指挥灵獒扑咬。玄狼几次想封掉蓝狄灵力,但蓝狄吃过大亏,早就防着,一见玄狼靠近,就把宝剑舞成一团剑光,拼命护住周身,不让他有机可乘。若玄狼欲舍了他去找丘焕,他便如影随形一般缠斗上来,让玄狼难以脱身。  那丘焕变换位置,不停发箭,逼得玄狼步步后退。他身法晃动,露出破绽,一只灵獒弹起,张口咬住了玄狼右手,死死不松。  蓝狄见机,璇玑剑直奔要害。玄狼险中求胜,运起神通,肌肉凹陷扭转,虽被划得鲜血淋淋,却未伤到内脏。他卸了剑势,飞起一足,正中蓝狄胸口,将他踢飞一旁。丘焕之箭正在这时呼啸而至,玄狼架势全乱,啊呀一声摔到,堪堪闪过那箭,背心上全是冷汗。  只听蓝狄大叫:“好机会!快射!”玄狼反掌在雪地上一拍,连带着那只巨獒,整个身体飞到半空,嗖嗖连响,又是两箭贴身而过。  玄狼空中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弓弦响处,一箭寒光直射他右眼,他再也闪避不及,只能闭目待死。然而那箭射到眼皮之上,虽然是火花四溅,将眼球震得剧痛,流下泪来,却没有贯脑而入。他心中纳闷,却听蓝狄气急败坏问道:“怎么回事?”丘焕沉声道:“只有噬魂箭才能伤他,可我全数射光了!”  蓝狄道:“我帮你拾!”一个翻滚,就去寻箭。刚摸到一根噬魂箭,只听风声大作,重物袭来。他拼命向丘焕掷出那箭,胸腹间却被一只被扭断了脖子的灵獒重重击中,口吐鲜血,晕厥在地。  丘焕探身接箭,搭在弓上,见玄狼奔来,心道:就算吃你一记重手,也要射你一箭。  玄狼瞬息而至,一抓探来,丘焕不躲不闪,径自开弓,耳中却听一声“封”  字大喝,箭虽在弦上,但自己双臂竟丝毫张不开那把龙吟弓!  玄狼狞笑道:“老子最恨放冷箭的!”大手伸出,抓住他头只一拧,骨裂声响中,丘焕哼也没哼,软软倒地。  云炫胸口中枪,一阵大痛,却未见鲜血冒出,原来枪尖扎到玄狼给的那件乌黑背心上便停住了,再也进不去半分。那灵獒弟子不明其理,愣在当场:“妖怪刀枪不入,大家小心!”话音未落,云炫已抓住了那杆枪,手上黑气涌动,低吼一声,竟将他远远甩出,那人长枪被云炫夺去,身子在雪地里弹了数弹才停,却未再站起身来。  其余四人中有一人甚是机警,见到云炫手臂大腿皆是鲜血,便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