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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死和他没有半点关系,这颇让沉熠感到宽慰,只是沉煌曾经出卖他,让他心中未免升起了报复之心。

    “这么说,倒是我打扰了你?”

    他嘿嘿笑了两声,却不搭话,只让我在这儿稍等片刻,他便匆匆离去。过了半晌,却见他牵着一大一小两条“狼犬”走了进来。

    “这就是人形犬?”

    虽然这两条“狼太”乍看就像是真的一般,尖尖的厉齿,乌亮的毛发,摇摆的尾巴,无不活灵活现,可它们走路的姿势却怎么也不如真正的狼犬那么轻盈,让我一眼认出了沉熠的作品。

    沉熠点点头,随手反门关好。那两只人形犬就亲昵地依偎在他身边,不时用脖子蹭着他的腿。大的那只人形犬有藏獒一般大,显然是个成熟女性,小的看身形却像只有十二三岁的光景。

    “今天有贵宾,你们可要乖一点喔!”

    沉熠轻柔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兴奋,随即解开其中那只大人形犬脖子上的黄金项圈,那真狼头硝制而成的头套被摘了下来,一张被如秀去发包拢的绝世容颜骤然出现在我面前。

    饶是我早有思想准备,可在这肃穆的灵堂里看到这个如狗一般四肢着地的美女,心中不审不免有些震撼,那张脸不是我想象中的艳丽,却是清纯无比,只有细心观察,才能发现她眉宇间隐藏着的一丝荡意,一道滟涟目光从我脸上一扫而过,就立刻落在沉熠身上,眼波顿时轻柔起来,蝤首在他胯间拱来拱去,就像向主人撒娇的小狗一般,状极亲昵。

    “如姬,去,好伺候动少爷去!”沉熠拍了拍她的屁股,退职如姬呜咽两声,才摇着尾巴跑到了我身前,丁香一吐,朝我手心舔来。

    “伯南,你的女人,我敬谢不敏了!”

    我忙跳开,尽管这个如姬只是只人形犬,尽管她可能待过很多男人,可她毕竟是沉熠的女人,对于别伯女人,我一向敬而远之,倒是如姬眼中闪过一丝迷惘。

    沉熠哈哈笑了起来:“别情,如姬送你又如何!”

    “君子不夺他人之好,再说,想玩这个调调,我自己调教好了。”

    “这话说的也是,”沉熠颇有些感触地道:“过程才真正有趣。不过,既然带来了,总要让你见识一番。”

    他手刚摸上小犬的尾巴,却听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就听一个仆妇气喘吁吁地禀告道:“大,大公子,外面来了几个人,说,说是特地从苏州赶来给老爷上香的,您…您见不见?”

    “苏州?”沉熠的手蓦地一停,朝我望了一眼,总道:“知道客人姓名吗?”

    “有拜帖,为首的那个女客唤做孙妙。”

    “孙大家?!”沉熠顿时惊叫出声来:“别情,她…她和我沉家非新非故,怎么会来拜祭我爹呢?”

    “不管为什么,总要让她进来才是。”

    我自然也是一头雾水,却很快想起,孙妙曾多次到松江演出,甚至进秦楼前的最后落脚之处也是松江,心头蓦地一动,莫非她和沉百万有旧,而沉熠却不知晓?

    沉熠忙吩咐那仆妇去唤王汉生将客人迎到灵堂,说自己要守灵,就在此等候,然后部我道:“别情,孙大家你见还是不见?”

    我当然想见她一面问个清楚,可听她与别人同行,却让我犹豫起来,我现在用着李佟的名头在沉家行走,真实身份轻易暴露不能给旁人,而一旦孙妙见到我之后沉不住气,露了破绽,我又不知同行者是谁,恐怕会泄露我的消息,万一再被倭寇侦知这几起事件都有我的份儿,没准儿会给竹园带来必要的麻烦。

    可心中却也好奇孙妙与沉百万的关系,望着灵望后的帏幔灵机一动,道:“先不见了,我在帏幔后听听她来做什么吧!”

    沉熠说好,让如姬陪我一同躲在帏幔后,却把小犬云姬留在灵堂里,自己跪在一旁,静候孙妙,云姬则伏在他身旁东张西望。

    帏幔后本就狭窄,又堆满了香烛冥纸,几乎没有可落脚的地方,我只好纵身坐在高高的一大堆冥纸上,把地上仅有的一点空隙留给了如姬,只是她在那么陕小的空间里依旧想象只狗似的四肢落地,可怎么也做不到,便急得呜咽直叫,我心中不忍,便伸手把她拉了上来,她顺势蜷在我怀里,舔了舔我的手心,似乎是表示她的感谢。

    这只是一只宠物狗而已。

    一旦这么想,因为这奇异景象而勾起的欲火便消退不少,我甚至可以捋着她身上那件黑狐皮外套上的柔软狐毛,全当是爱抚着一条真正的狗。

    过了片刻,就听门外一阵环佩响动,叮当之间是六个人的脚步声,侧耳细听,除了孙妙之外,其余五人的脚步声沉稳有力,步法始终如一,竟个个都是江湖好手!

    咦,孙妙这是和谁一起来的呢?难道是六娘不放心她自己出行,派铁平生,马鸣一路保护她吗?可另外两人又是谁呢?怕几人听到帏幔后的动静,忙示意如姬不要乱动。

    吱扭一声,灵堂大门被推开,只听王汉生颂道:“秦楼孙妙孙姑娘,鹰爪门司马长空司马门主,慕容世家慕容仲达慕容总管,铁剑门万里流万门主,唐门唐五经唐三公子前来拜祭,主人谢——”

    原来是他们到了!

    听到这五个熟悉的名字,我心中恍然,江南江北两大集团都派人来松江,早在我算计之内,只是司马长空替代了预料中的李思罢了,只是他们和孙妙同行,又来得这么快稍让我有些意外。

    哼,没有邱,何几个人的失踪,一个沉百万的死,怎么会惊动了这么多的江湖好手?且不说慕容和万里流,那司马长空该是刚从泉州训练归来吧,沉百万和他能有什么交情,让他放下大江同盟会的一摊子事儿跑到松江来吊唁他呢?

    倒是唐五经竟敢公然现身,着实大出我的预料,“难道这厮不怕我追究他在黑石村的事情吗?”可转念一想,他和孙妙他们同行,自然回苏州秦楼了,而且更高明的是,他竟公开了自己的身份,只要他父子还没跟唐三藏父子公开翻脸,凭我和唐三藏的关系,我还得照拂他——金山卫总管不着苏州府吧,甚至如此一来,六娘也无法禁锢他的行踪,而此番回来,怕是沉熠也要难受的紧了。

    “这厮真是棘手哩!”我一面暗骂,一面飞快地思索着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料理了他。

    几位江湖重量级人物出人意料的到访,让沉熠惊讶无比,一时间都忘记了回礼。

    长明灯将五人拜祭的身影投在帏幔上,礼毕之后,才听沉熠道:“诸公及孙大家百里趋吊,寒家上下自是铭感五内,只是在下驽钝,不知诸公与先父…”

    慕容仲达插言道:“大公子必多疑,你我好歹相识一场,敞门又与贵府有过生意往来,前拜祭理所应当,万门主他们亦是如此,何况,我们都不忍心让孙大家孤身一人上路。”

    一旁孙妙悲声道:“沉老先生数度有恩于我,惊闻他老人家仙去,小女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半年前小女子还曾与他老人家促膝言欢,那时老人家虽比以往清减,可身体依旧健硕,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就连我都觉得悲从心来。

    慕容道:“听说贵府遭了劫难,沉公不幸遇难,只是传言语焉不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谁也说不清楚,孙大家偶然听到沉公过世的消息,都哭昏过去了,大家也不敢和她乱说。孙大家,有事你问大公子吧!”

    就听孙妙惊呼一声:“什么?老爷子是被…被害的?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凶手呢?凶手抓没抓起来?老爷子,他…他…老天怎么这么无情…”说着说着,她竟啜泣起来。

    沉熠似乎被她勾起了心事,也失声痛哭起来,一时间屋子里只听到两人的哭泣声,气氛异常压抑,半晌,沉熠才止住悲声,将那一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只是许多关键之处做了处理,与事实的真相已相差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