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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虽然萧别离的说法与老师阳明公的殊途同归,也暗合我的心意,可我还是隐瞒了自己内心的想法,和他辩论起来。我表示魔门没有统一甚至存在的必要,并且举出了铁剑门宗亮的例子,说明魔门为祸江湖的可能。

    而他知道我不喜以往魔门的行事作风,一面试图否认宗亮等人的月宗身份,一面抬出了自己的离别山庄,从对我的助宜上来阐明它存在的价值,直到天光放亮,也没争出个子丑寅卯来。

    不过,虽然两人争得面红耳赤,却是互相欣赏起来,而我肯就任日宗宗主,也让萧别离感到欣慰。等萧潇过来给父亲丈夫请安的时候,翁婿二人正有说有笑地共进早餐。

    萧潇脸上的表情顿时轻松下来,和她一齐过来的我的丈母娘笑道:“晚上潇儿过来好几回,听屋子里叽哩哇啦的,还担心了半宿哪!”

    “瞎操心!”萧别离白了妻子女儿一眼,“动儿,别理她们,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我没言语,示意萧潇坐在了我身边。

    “先别说离别山庄,你小子自己不也在暗助慕容吗?”萧别离接著被打断的话题道。

    “亲不亲,故乡人嘛!”

    “你小子不老实!”萧别离一口拆穿了我:“依我看,你似乎有意让江南江北打的两败俱伤!”

    “彼此彼此!”萧别离参加江北同盟的本意也是如此吧,从魔门角度看,他绝对不希望出现一个太过强大的武林霸主。

    “不过,老爹,你十招就把高君侯杀得屁滚尿流的,演出未免太过火了吧!”

    “过火?既然和慕容膘到了一块儿,我怎麽也要表现出点实力来,要不大江盟那帮兔崽子还不得整日惦记著我!至於高君侯那个穷酸,他一门心思就想搏个举人,活该被我打败。只是,”他沈吟了一下,道:“这老小子滑头得紧,就算没藏拙,也定是没出死力。”

    我嗯了一声,不置可否,又问了些三个月前那场大战的一些疑点,与慕容千秋的话倒是能互相印证,之後,话题便渐渐转到慕容集团今後的部署上来。

    “慕容原本计划在正月发动一场奇袭,将大江盟赶出常州,可被武林茶话会和七连环事件搅乱了计划,说起来,动儿你要负一半责任!”

    萧别离一面笑道,一面用碗筷摆出了简易地图,“一入春,朝廷就要恢复练兵,军队调动频繁,加上又是春播季节,各门派武馆可以暂时关闭,徒弟可以暂时不收,可地却不能不种,所以三月、四月前慕容世家和大江盟都暂时不会有大的举措,最多派小股精兵强将偷袭,看看能不能暗杀对方的重要人物以保持士气。”

    他指著碗道:“眼下,大江盟守著无锡、常州、宜兴、湖州一线,以苏州、杭州为补给根据地;慕容则在应天、镇江设下重兵,我负责接应应天的福临镖局,而慕容在扬州支持镇江的漕帮李展。总的来说,江北占了上风,而且好处也开始显露出来,慕容亲口告诉我,说盐茶药材的出货量这两个月都有大幅度的增长。”

    “偷袭?眼下大江同盟会的重要干部极少落单,别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倒是老爹你这里防守堪忧。”

    “哈哈哈,这是因为你不了解离别山庄,知道这里是谁的地产吗?琅琊寺!自唐朝以来,琅琊寺就是滁州府的官产,攻打离别山庄如同造反一般,要冒杀头危险的,齐放不到狗急跳墙的时候,不会来找我离别山庄的麻烦。”

    我这才放下心来。萧潇见我关心自己的父亲,脸上隐约有些得色,只是似乎想起了我在大江盟扮演的王谡,脸上又浮起淡淡的忧虑。

    “相公,你在大江盟…”

    “是呀,我在大江盟也有不少朋友,老爹若是需要什麽内幕消息,我倒可以帮你打探打探。”我打断了萧潇的话,在我使用王谡身份的时候,大都是自卫能力最弱的时候,一旦暴露身份,很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我知道,秦楼到处都是线人密探!慕容仲达这小子虽然在秦楼没少吃喝玩乐,可有用的东西也发回来不少,连他都能查到消息,惶论你这个秦楼後台老板了,只是现在用不著你出马,你多关心关心月宗、星宗才是正事。”

    从他那里我才知道,在魔门门主没有产生出来之前,日月星三宗宗主的身份是极其机密的,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而近些年来,三宗主愈发神秘,就连萧别离也不知道月宗星宗的宗主究竟是何人。

    不过,三宗主各有神器在手,日宗翌王弓,月宗天魔刀,星宗护花铃,虽然师父已经打破了“宗主执神器”这个不成文的规矩,把翌王弓给了老师阳明公,可其他二宗或许还遵守著这个古老的约定,萧别离就是希望我能找到执有天魔刀、护花铃这两样神器的魔门弟子,相机行事。

    “那…我还是关心关心我自己吧!”

    美美睡了一上午,吃过午饭,萧潇就拉著我沿著她年少时的足迹去追寻琅琊山的风光。清澈甘凛的让泉,神奇美丽的归云洞,少年时代那个顽皮的、带著野性的萧潇就这样一点点被重现在我的眼前。

    “萧潇,奶…真是变了好多呢!”

    “主子也是如此啊!”萧潇低头浅笑,完成了人生大事後再回到父母怀中,彷佛身心都得到了极大的放松,此时醉翁亭里的她竟散发著不输於魏柔的美丽。

    “我怎麽啦?”笑著一招手,萧潇便偎进了我怀里,偷眼看左右无人,双臂更是大胆地搂住了我的腰。

    “主子以前走马章台的时候,凡事率性而为,这半年来,却谨慎多了。”

    “你是说…淫贼变成了君子?”

    我心头蓦地一动,就在一两年前,那个风流倜傥的怜花动少让扬州多少大家闺秀朝思暮想,那个攀花折柳的无情动少又让扬州多少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