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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三更鼓响过,无瑕叫醒了我。

    望著身边一脸倦意的无瑕,我爱怜道:“你有了身子,就别去了,老老实实在悦来等我回来吧。”无瑕不肯,说不想和我分开半步,又笑言日後若是让宝亭知道没有尽心去营救宝大祥,她再摆出正妻的架子,岂不要我做妾的好看?

    虽然无瑕说这番话的时候巧笑盈盈,我也明白她只是在开玩笑,可她对自己不明不暗的身份显然还心存忧虑,便不再坚持,两人穿备停当,投入到了茫茫夜色中。

    在被杭州知府文公达拒绝之後,我就有心一探府衙,亲眼见识一下那些罚没的珠宝首饰和宝大祥的走私帐簿。天公作美,不知何时竟起了雾,距离过丈,前面的景象便一片模糊。府衙此刻也是寂静一片,虽然有几盏气死风灯随风摇来摇去,可在雾中就有些半死不活的味道。

    “和爷出来,好像都是在做贼似的。”两人跃上墙头,无瑕小声笑道。

    按照白天的记忆,我和无瑕顺著墙角向府衙的後院摸去。杭州到底是省城,就连府衙也比苏州、扬州大了许多,连过了两进院子,才到了後花园。

    花园里亭台楼榭一应俱全,可我却没有心情来欣赏,反倒希望它楼阁少些,我也容易确认目标,眼下只能奔著一处光亮的所在。

    离那座还亮著灯的阁子尚有两三丈远,就听里面传来一人惊讶的声音:“…你没弄错吗?真的是他?!”这声音很是耳熟,我马上就听出说话之人正是知府文公达,心中一怔,这么晚了,他怎么还没就寝呢?

    “千真万确!这是丁大人亲自确认的。”说话的另一个人声音很是谦恭:“丁大人让外甥带话,说他与桂萼、方献夫私交甚密,让舅舅您小心应对。”“一个解元竟去做了什么捕快,而且居然还是从我杭州府调到苏州的?我堂堂一府之主,竟然毫不知情,李之扬他在搞什么鬼?”

    屋子里议论的主角竟然是我,这颇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无瑕也凑近我,在我耳边低低道:“他们在说爷呢。”

    “任用捕快是李之扬的权利,他倒是不必禀报。”说话的声音苍老而阴柔,显然屋子里还有第三个人,他话语缓慢,似乎在斟词酌句:“不过,王动的身份特殊,他应该知会大人一声,否则传出去,岂不说我杭州府辱没斯文?”

    “算了!”文公达的话语中隐约有些烦躁:“他若不是我老师的儿子,我早弹劾他了。倒是王动的心思让人捉摸不透,他为何这般关心宝大祥呢?”

    “听说殷家的几个女儿都是貌美如花,而王动素有风流之名,会不会是他看上了人家的闺女?”那苍老的声音道。

    “这老头倒有些见识。”我自言自语道,无瑕却轻轻在我胳膊上掐了一把。

    “舅舅,王动不就是个解元吗?解元又不是官,就算他是苏州府巡检司的总巡检,那也只不过是个从九品的芝麻小官,品轶还没我高呢,怕他作甚?丁大人是不是太小心了些?”

    “你懂什么?!”文公达呵斥道,那老者忙解释道:“贤侄,王动虽不足道,可桂萼、方献夫都是圣眷甚宠的当朝红人,甚至有传言说桂萼很有可能接替杨大人出任首辅大学士,丁大人能不小心吗?”“王动何时攀上了这么两个硬後台呢?”文公达苦恼道。“後台硬不硬那是皇上说得算,若是皇上看桂萼、方献夫不顺眼,王动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跳不出大人的手心。”那老者阴y道。

    “柴公,你是说…”

    “对,大人,虽然宝大祥买赃卖赃的证据并不充分,可走私却是有据可查,虽说金额只有十几万两,可毕竟也是一桩大案。若是借著此案把桂、方二人拉进来,杨大人便可据实弹劾,眼下朝廷不利於我的局面可就会大大改观,杨大人也会对大人另眼相看。”我心中亦惊亦喜,惊的是这个唤做“柴公”的老者著实阴毒,竟想借我整倒桂萼和方献夫,不过细想一下,官场的确是这般波谲云诡、尔虞我诈的,倒也怪不得他,只是自己行事可要千万小心,不要著了痕迹;喜的是宝亭果然没有骗我,宝大祥的走私额确实是只有十三万两银子而已。

    如此说来,毁掉落在官府手中的那些走私帐簿才是当务之急。听那三人又讨论了多时,终於拿定了主意,一方面加紧审讯殷家老爷子殷乘黄和杭州店掌柜张金,以便得到走私的口供和侦出我与宝大祥之间的关系;另一方面不露声色地让瞒在鼓里的李之扬继续和我接触,必要时可透露一点案情的内幕消息给我,引诱我更深一步的介入此案,从而发现我的破绽。

    “混蛋!竟然算计起本少爷来了!”我越听心中怒火越盛,看一老一少从阁里出来,我恨不得上前揍他们一顿,倒是无瑕看我脸色不对,轻轻拉了我一把,见我没反应,又将柔软的身子偎进了我怀里。

    “你这丫头倒细心。”我压低声音道,顺手在她滑腻的颊上捏了一把:“不过,你也把你老公看得太扁了。”看文公达也熄了灯,我便拉著她蹑手蹑脚的跟在後面:“这等轻重缓急,你爷岂不清楚?!”

    已是八月天气,北风一起颇有些凉意,加之文公达手中提的那盏灯被雾气罩住了大半的光亮,看起来隐隐约约的飘忽不定,整个园子里竟似多了些鬼气。“这文公达是不是太吝啬些。”一路之上都是他亲自开门关门,彷佛诺大的花园就住了他一人似的,直到来到一座二层的小楼前,我才看到一缕灯光,就听一个稚嫩的童声道:“老爷,您怎么才回来呀?”“想我了吗?”文公达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的亲匿,接下来传来的“啧啧”声就连无瑕也猜到了里面正在发生的事情,她不由得轻啐一口,就想拉我离开。

    “说不定帐簿就藏在这里呢。”

    我的藉口马上被文公达证实了:“小春子,老爷交给你的帐簿呢?”“在抽屉里呢。”小春子应了一声,又吃吃笑道:“又不是唐解元的春画儿,老爷怎么把它当成了宝贝似的?”

    “你不懂,有了它,你想买多少摺子画都行。”说话间,就听屋子里传来窸窣的脱衣声,不一会儿,两人更是哼哼唧唧起来。无瑕偷眼看我,却正碰上我灼灼的目光,看她眼中蕴含著一股羞意,我知道她想起了在太湖牡丹阁的那晚,也是在窗下听了一出云雨戏,挑动了她寂寞的芳心。想到这儿,我伸手把她搂在怀里,小声调笑道:“咱俩不仅是贼,还是闻香听雨的淫贼。”

    “爷才是淫贼…”听我乱用成语,无瑕实在忍不住想笑,又不敢笑出声来,只好把头埋进我的怀里,弄得花枝乱颤。

    “好了,好了…”里面一阵急促的喘息声让无瑕安静下来,抬头看我正趴在窗前,而窗纸已经多了个小洞,便扭了几下身子,小声道:“爷,有什么好看的,脏死了。”

    “你不知道,这文公达倒是个有趣的人,竟知道“三扁不如一圆”。”我啧啧称奇道。

    无瑕听得一头雾水,便问那什么扁什么圆的是什么意思,我的鬼手摸上了她的玉臀,轻轻戳了一下她的菊门,她顿时明白了,不由得大羞,镇道:“讨厌啦!”

    我心中一怔,我记得萧潇曾经告诉我,无瑕在应天一战中被人侮辱,就连她的後庭也没有放过;而我也和她提起过,萧潇有後庭助战才能战倒我,她不该对後庭花一窍不通呀。

    无瑕似乎看出了我的疑问,那身子渐渐变得火热,犹豫了半晌,才下定决心道:“再过三个月,婢子体重…就不堪爷的垂幸了,婢子、婢子…”

    她眼中放射出来的情意如同火一般炽热:“婢子私练了太师祖传下的本派禁忌之学春水谱,备好後庭,请爷宠幸。”

    “春水谱?”我一怔,我只知道春水剑法和春水心法,何时又多了一个春水谱?

    “太师父与魔门多闻仙子一战後,自创了春水谱,俱是男女之术,其中尤以“谷道方”最精。”

    随著无瑕害羞的解释,我才明白其中的奥秘,原来春水剑派故老相传,说春水心法在处子的手中威力最大,无瑕之前的历代掌门竟无一不是处子之身,可春水心法的起始阶段却是学火中红莲,先入世而後出世,最易惹动情火上身,门下弟子便想出了虚凰假凤之道,其中多是借助後庭排泄心中欲火,经过历代掌门的完善,逐渐形成了一整套的方法,不过那只是历代口口相授,用来作为修炼春水心法的辅助手段而已。

    等到了无瑕太师祖的时候,她在与魔门一战中被多闻仙子开启了情欲之门,竟将这套秘传心法去芜存精,整理成了一套阴阳之术“春水谱”,随著她的假死出嫁,春水谱就变成了春水剑派的一大禁忌。直到无瑕发觉自己有了身孕,又想固宠,这才想起修炼春水谱来。“好哇,死丫头你敢跟本掌门藏私。”我唬著脸道,心中却有些酸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