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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戳穿

    轩曜总觉得此地似曾相识,他好像来过这片林子,但却想不起什么时候来过。

    色不早,荼宛还在等候,轩曜也没多想,收拾整齐,便出了林子。

    此时荼宛正拿着肉条,嚼的起劲。见他出来,一点都不提刚才的事。“我们赶快走,看色,一会儿有大雨,咱们必须得找个地方躲雨才行。”

    色昏黄的厉害,不似晚霞那般云彩绚烂,只有一寸金轮的光,笼罩整个大地。

    荼宛凭经验判断出,这是暴雨即将来临,她必须赶在大雨之前,找到可以停歇的地方。

    轩曜忙道“不如我来驾车?”

    “你会吗?”荼宛看看他的双手,就知道他不是吃苦的。

    轩曜愣住,到底不能接受女子驾车,他坐在里面享受。“要不我陪你一起坐,横竖我也睡了很久,实在不想再闷在里面。”

    荼宛不拒绝,她只想赶紧找到避雨的地方。

    驾的一声,马车开始奔跑在茶马道上,日近黄昏,路上没有几个人,甚至连路过的马帮都没有。

    起初,两人一直沉默。荼宛专心驾车,轩曜也不知些什么,只能盯着路边的景色一直看。

    可看着看着,他终于觉出不对。

    “那座山叫什么?”

    荼宛顺着他的手,看向不远处一座有些发红的山头,想都没想便回答“红霞山,山上开满杜鹃花,时节一到,满山都是红色的,也算是南疆独有的风景。”

    听到这句话,轩曜的脸色已经有些变化。荼宛没有察觉,又听他问“是不是只有一条路通向那座山?”

    “对啊,就是我们现在走的茶马道,你怎么知道?”一问完,荼宛心里就咯噔了。表面看,继续在驾马车,可心里已经做好被拆穿的准备。

    “所以这条路根本不是去白苗,而是出南疆,是不是?”轩曜的声音在昏黄的余晖里,分外清冷,荼宛难得升起一丝愧疚。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就是从这条道入的南疆!”当初,离开南华山的时候,就做好了被人追击的准备,为了以防万一,他才从这条道进入南疆。

    当时驾马车的老者,便告诉他,红霞山上开满杜鹃花,一到花开时节,满山红艳,美不胜收。

    当初他来的时候,花还没有全开,但是零星的红,也足够美丽。到如今,这透彻的红,更是醒目异常。

    若不是色已晚,只怕这条道上,他们见到的路人更多。

    荼宛被拆穿,也不再隐瞒自己的目的。“你的没错,我的确要带你离开南疆!”

    “姑娘到底有何目的?”为什么她一再阻拦自己,两个人只是萍水相逢,轩曜怎么都想不明白。

    可笑他还打着主意,利用对方找到血灵芝,甚至刚起个头,就被对方摆了一道。心中燃起的一点点绮念,顿时化为乌有,只剩满腔的怒火在隐忍。

    “跟你了你也不信,你放心,我不会害你,只是想利用你送我出南疆。只要离开这里,我立刻就告诉你白苗怎么去。”

    已经到这里,荼宛不可能回头,她必须走,因为她要活着。

    轩曜紧拳头闭眼,深深吸一口气,不让自己因为恼怒,而做出失常的事。“荼宛姑娘,你可知,我多耽误一日,表姐就多一份危险!”

    “那又如何?!”荼宛满不在乎,她又不认识那个表姐,现在要重要的是,救自己的命。

    这毫不讲理的语气,令轩曜惊异,他难以置信,对方明知他的苦衷,还要这般害他。

    “你怎么如此自私冷漠,旁人的命对你而言,就这样不值一提?”怪不得,怪不得黑苗叫她恶女。

    手段凶狠毒辣,杀人毫不留情,对别人的死活一点都不在乎,真是无愧恶女之名。

    “那又如何?!”荼宛冷笑,讥讽道“难道我应该像你一样,连自保都困难,却要强替别人出头不成?”

    “救你表姐,我看你连自己都救不了,被人喂毒喂了十几年,能活到现在,应该感谢你的敌人心还不够狠!”

    荼宛一张口,就戳破惊的秘密。可惜轩曜此时根本听不进去,更不会相信她的话。

    “姑娘要离开南疆,大可自行离去,没必要拖着在下,劳烦你停下马车,你我就此别过。”话不投机半句多,轩曜不欲跟她纠缠,只想远远离开此人,去做自己的事。

    荼宛怎么可能如他所愿,她已经盘算好,最多两日,就能利用这家伙离开,此时此刻怎么会让他走?

    见她充耳不闻继续驾车,轩曜忍耐到极限,竟然要跳车。荼宛怎么肯答应,不管不顾,一手拉住他,一手牵着马绳,怒道“你疯了,不怕摔断腿!”

    “姑娘执意离开,在下不便阻止,可也请姑娘理解在下救人心切,实在耽误不起。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这是铁了心要走,荼宛气的脑疼,立刻双手去拉扯他,这一放手,马就失去方向。

    正是不巧,路边有条蛇,马儿受惊,狂躁奔逃。两人在拉扯间失去平衡,荼宛慌忙去拉马绳,可为时已晚,拐角处,马车被甩出茶马道,摔落下去。

    跌落山坡的瞬间,荼宛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不能让脸先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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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轩曜听到鸡叫的声音,还有人织布的声音。萦绕在鼻尖,有木头的气息。他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睡在一间木屋里。

    屋子应该有些年头,木料都已熏黑。在他床边不远处有一个火坑,正架了炉火烧热水。

    屋子简单,地道的南疆特色。轩曜想要爬起来,但是觉得浑身疲软,没有力气。动动手指都觉得辛苦,不要起身。

    正着急惶恐,木门咿呀推开,一个苗家老太太,拿着碗走进来。见他醒了,慈祥笑道“哟,阿哥醒了。”

    轩曜来不及细问,只是着急道“婆婆,晚辈为什么动不了身?”

    老太太笑盈盈走到他跟前,摸了摸他的手腕,安慰他“别担心,你吃了药,药劲还没有过去,再过半个时辰,就有力气了。”

    闻言,轩曜松口气,自己并没有瘫。放松之后,又想起另外一件事“婆婆,跟晚辈在一起的姑娘呢?”

    老太太提热水的手一顿,慢慢转过头,迎上对方疑惑的眼。“伙子,你什么呢?我只看到你一个人,没有什么姑娘!”

    轩曜一愣,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两人当时一起摔落山坡,他只记得自己晕过去,完全不知荼宛如何。

    若是这位婆婆救了他,自然应该看到荼宛,怎么会没看到?

    “劳烦婆婆,再想一想,与我一起摔落马车的还有另外一位姑娘,婆婆当真没见到?”轩曜着急,不知荼宛情况如何。纵然她欺骗自己,可她没有害过自己。

    婆婆一边把热水倒进茶碗,一面搅拌着碗里的粉末,“阿哥,骗你作甚?我当真没有见到什么姑娘!老婆子上山采野物,只看到你一个人倒在林子里,还有碎了的马车厢,哪有什么其他人!”

    到此处,她抬眼看向轩曜,探究问他“我见你如此着急,这姑娘莫非是你的心上人?”

    轩曜失笑,摇头道“婆婆误会,她只是只是晚辈的朋友,晚辈与她一道摔下来,实在担心不已,不知晚辈睡了多久?”

    老婆婆见他如此回答,眼里闪过精光,抬眼间,略带担忧道“你睡了一,老婆子猜测,若真有这么个人,那姑娘要么被旁人救走,要么自己走了。”

    这两个答案,都比较扎心。轩曜一时愣在当场,不知如何回答。

    如果她被人救走,其实还好。可若是,她丢下自己走了,轩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