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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部分

小,团结的时候她是玩具,开战了她还不得是出气筒啊?像这样的孩子,性格多属忧郁,绝难开朗。毕竟会受到来自家庭的影响。她那闷闷不乐的性格会决定她的见识,也会决定她的人生。所以,你和子媛的交往,我本来就不看好,今天见了她,就更坚定了我的想法。”

    余萍的一席话,令安成觉得不可理喻。

    “妈,你不能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理由,就反对我们交往吧?生在那样的家里不是她的错呀!”

    安成说着又想到妈妈整个晚上的谈笑风生,更气了,“还有您这人真是够虚的,刚才还乐不可支,让我们都误以为您很喜欢子媛,很赞成我们交往,可您心里根本就不是那样想的,我们稍微欠缺点抵抗力的,非让您给折腾成神经病不可。”

    余萍眼睛一瞪,要训斥儿子,被安成爸爸拦住了。

    “年轻人的事,让年轻人自己去思考和决定,你可以和子媛继续交往,多做一些了解。”

    余萍扬了扬眉反感老头子的说法。

    安成爸爸又赶忙补充说:“当然,你要是发现子媛身上有你妈说的问题,就应该及时和我们沟通。同时修正你自己的看法。毕竟我们也是一片拳拳爱子心啊。”

    “你少做老好人。”余萍腾地站起身,冲着爷俩儿喊,“我就是反对!”

    之后忿忿地走进卧室。

    安成仿佛一下子从人间跌入地狱,连黄泉路上的往返都没有。他又急又气又无奈,最关键的是他不知道怎样对子媛交代。

    爸爸走过来疼爱地拍着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你妈要退休了,自己的事情也千头万绪。你呀,好自为之。”

    “爸,可是我真的特喜欢子媛,我都快30了,找到个这样好的女孩子不容易呀,别的事情我不和妈计较,这事情我绝对不答应。”

    爸爸竟然笑了,说:“好儿子,有志气,爸爸暗暗支持你。”

    安成看着父亲早已没有棱角的面容,看着父亲温润的眼神,忽然有些同情,问:“爸,您这么多年守着我妈这样一个以自我为中心的女人,心里不好受吧?”

    爸爸喝了口茶,压低了声音,对儿子说:“安成呀,你妈妈是专制了点,但她这些年为我们父子付出的也很多呀。再说了,有些道理你应该懂得,婚姻是一种责任,倘若因为一些原因就放弃,那还不如别进那个门,这个世界上最不能随便的就是婚姻。”

    “爸!”

    父子俩没再说什么,但安成分明感受到了一种很严肃又很沉重的气息,难道那就是婚姻的责任吗?安成并不理解,但是他知道他想娶子媛,想让那个美丽温顺的女孩子陪在他身边,他相信那时候单位里的那帮坏小子都会对他刮目相看。

    子媛自然没想到余萍的前后不一,相反安成的家里虽然人口少,却让她感受到真正家的味道。家,对她而言,那是最美妙的字眼儿,她是多么渴望有个温暖的家。尤其是安成的沉稳和细腻,很轻易地让子媛有了满足感和归宿感。辗转在床上,她怎么也睡不着,却完全是因为感受幸福的兴奋。

    子媛再次踏进安成家,余萍却久久没有出卧室,只开着房门说:“小夏,我心脏不好受,你自己随便些呀。”

    子媛应着,极其关切地询问余萍的病情,并嗔怪安成。

    “你该陪阿姨去医院。”

    安成使劲儿吸了口烟,皱了皱眉,摇摇头。

    “我妈得的不是心脏病,而是心病,不用去医院的。”

    “心病?”子媛反问,甚是不解。

    安成意识到自己失言了,神情有些慌张,幸好子媛并无半丝怀疑,他便灵机一动,说:“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我妈已经过了退休年龄,现在是返聘,就没有以前的地位了,可她又极有‘权利欲’,自然就会生闷气,这不正琢磨还上不上呢!但怎样她都不舒服,心烦身体就差呗。”

    “噢!”子媛若有所思,忽然就红了脸,轻轻推了下安成,“要不我帮阿姨想想办法。”

    安成侧了头凝视子媛,随后扑哧一声,笑了!心想我妈就是因为你才这样别别扭扭、皱皱巴巴的,你又怎么帮呢?当然这话是绝对不能说出来的,于是他说:“你个小丫头,又不精通任何医术,怎么帮呀?”

    子媛嗔了他一眼,说:“我妈身体一直不好,除了哮喘还经常头疼。我很小就看过有关中医x位的书。我妈妈一难受,就帮她按摩,她就会好很多。”

    “真的?”别看安成快30岁了,但由于是个标准的宠儿,十分的孩子气。听子媛这样说,立刻抓了她纤细的小手说,“那你先帮我按摩吧,我头疼。”

    子媛抽出手,脸更红了,嗔怪道:“你妈不舒服,你不关心她,还一个劲地闹,真不应该。”

    安成看着她一副认真的神情,不禁生出几分怜惜。

    是啊,如今像子媛这么单纯善良的女孩是少之又少了。他忽然很想拥抱她,想把她瘦弱的身子紧紧地裹在自己的怀里,但他没敢那样做,他怕吓到她。此时,安成觉得爱就是想真正拥有,而他29年的生命中,这样的渴望还是第一次。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他要定了这个女孩。

    安成带着子媛走进母亲的房间。

    “妈,子媛看您不舒服,想帮您按摩。”

    “啊?”余萍张大嘴巴,尴尬地笑了笑,“不,不用,我休息会儿就好了。”之后她偷偷瞪了儿子一眼。

    余萍是个要面子的人,即使再反对安成和子媛的交往,表面上也不会流露出来,但还是把儿子激怒了。

    “行了。”安成果然不耐烦了,“我说老妈,人家子媛一份心意,怎么您也得接受呀。”

    余萍知道不好再推辞,便很不情愿地默许了。

    子媛微笑着站到床边,说:“阿姨,我先帮您按摩头。”

    随着子媛手指的揉按,余萍微闭上了眼睛。渐渐的,她觉得头不那么疼了,眼也不那么酸了。子媛的确不爱说话,除了偶尔询问下她的感觉,就再没有别的话,但这个女孩的细心和体贴会在她手指的力量中体现出来。

    余萍竟有些感动,她清楚地意识到子媛的确是个朴实纯真的女孩子,更是个招人疼的女孩子,她实在没有理由反对儿子娶这样的女孩。

    “子媛。”余萍为了消除心底的最后一点顾虑说,“安成是我们的独子,他结婚,我们是有能力给他准备房子的,这套三室一厅的,就算是有了孩子都够住。”

    子媛不知道余萍说这些的目的,她的手停了片刻,实在不知道怎么接话,便又继续帮她按摩。

    “子媛,怎么不说话呀?”余萍问。

    “阿姨,我不知道您是什么意思呀。”子媛更窘了。

    余萍笑了,说:“也是,我的话说的不够明确,那我就直接问你,要是你们结婚,你是想单独生活还是和我们同住?另外会不会立刻要小孩?因为安成都快30岁了。”

    子媛顿时面红耳赤,吞吐了半天,还是没说出话来。

    “妈,人家这是第二次来咱家,你也太直白了。”安成不禁埋怨余萍,并且立即拉了子媛的手说,“走,我们去看电影。”

    子媛被他拉着向前趔趄了两步,还是挣脱开,说:“安成,阿姨不舒服,我们不要出去了。”

    余萍望望无可奈何地留下来的儿子,再看看一脸真诚的子媛,笑了!她想既然生了个不懂事的儿子,无论如何得找个乖巧听话的儿媳,无疑,子媛是听话的!

    从那以后,余萍打消了所有顾虑,彻底接纳了子媛,当然子媛并不知道还有过那样的c曲。

    安成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母亲怎么又突然变了心思,索性不再去想,只享受着母亲和子媛之间其乐融融的快乐。

    安成和子媛交往不到一年就决定结婚,的确是余萍的意思。

    消除了福薄的顾虑,她越来越喜欢这个未来的儿媳,子媛不但美丽纯净,还无比贤惠,家务活没有她不会干的,而且瘦弱纤修的她没有丝毫的娇柔造作,来了就抢着干活,尽管不爱说话,却能安静地听她的唠叨,那份体己如同女儿般。余萍怎能不相信婆媳之间颇有渊源的说法呢?

    在单位里见惯了年轻人的时髦浮躁的余萍对老伴和儿子说:“如今像子媛这样的女孩子,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我们吴家算是烧了高香了,安成真是好福气。”

    说着她又有些难过,竟湿了眼眶,感叹道,“只可惜这孩子生在那样人家,这些年一定受了不少委屈,她母亲这一过世,她在家里就更难了。安成,我看你们还是赶紧结婚算了,一方面子媛可以名正言顺的成为我们家的人,另一方面我们也可以早点抱孙子。”

    “好呀好呀!”安成听了母亲的意见,连连点头。的确,两个月前子媛的母亲过世后,子媛的家已经丝毫没有家的感觉了。安成真不知道如何解决,母亲就提出让他们结婚,这真是太好了,安成笑了,“我这就去和子媛商量。”

    “等等!”

    余萍又突然拦住了就要出门的儿子,没好气的说,“快30的人了,还这样沉不住气呢?”

    安成暗暗偷笑,心想明明是母亲自己一副着急的样子,现在反倒又成了他的问题。不过他深谙母亲的脾气,就是任何事都得由她拿主意!

    在上世纪70年代的第一个年头,余萍是全市最优秀的珠算高手,为此她竟遭到迫害,一家人随她下放到了城市近郊的一个村子里,一去就是10年。到了1979年,眼看着文化大革命结束了,周围的人也都逐渐回城,或是恢复了原职,或是得到了晋升,而余萍的心里犹如长了草,又乱又慌!她对老吴说:“我们得想想办法,快些回城,安成不能在这里上学的。”

    老吴不吱声。

    余萍明白,别想指望老吴,能办成事还是要靠她自己的力量。

    第二天,她就去了市区,从分行领导一直找到总行的一把手,不送礼不哭闹,尽显业务状元的水平。

    转年春天,一家人离开了那个小村庄,回到了阔别10年的市区。此后的十几年可谓一帆风顺,而余萍的心里却没有丝毫的庆幸,也没有对国家政策给她带来种种好处的感激。在她看来,眼下的一切无非是这个宇宙空间中属于每个人的轨迹,合乎规律,而规律则是天意。

    安成经常故意油嘴滑舌地气母亲。

    “您要是那样相信天意,还真是我们家的福分儿呢。只可惜……”

    安成凑到她身边,安抚了下余萍已经愤然的情绪,继续嘻哈着。

    “唉,您只相信您愿意相信的天意呀!哈哈。”

    余萍不理睬他了,其实她早已习惯了老伴不与之较真儿的敷衍,习惯了安成的打趣儿,总之和那两个男人没有共同语言,幸好有了子媛。

    想到子媛,余萍就觉得贴心。相信子媛进了门,一切就会更好。

    子媛和安成站在国际大酒店的门口,穿着新婚礼服,满面春风地迎接每一位来宾。安成略显疲惫,兴奋地忙碌着。尤其是派出所几个同事的一通打闹调侃,更令他精神焕发,同事们坐着所里的车过来时,就在车里伸出脑袋和安成开心地招呼。

    “嗨,哥们儿,新婚快乐。”

    “脱胎换骨,重新做人了。”

    待停好了车,马健和扬帆率先走了过来,马健围着安成来回转悠,“大哥,你这一打扮,绝对帅哥。”大家也一齐附和,“可怎么就让嫂子的万丈光芒给淹没了。”

    “哎哎,看我们结婚眼馋了?要不你和扬帆也一道办了。”安成笑着回他。

    “行啊,可别站错了位子。否则嫂子可吃大亏了。”别看扬帆是个女孩子,工作上作风硬朗,风风火火,就是平时开玩笑,也没别人沾光的份儿。

    子媛早领教了安成这两个“搭档”的招数,笑了笑,挽过扬帆站在自己旁边。

    同事们一一打过招呼,大家才说说笑笑,一起进了酒店。

    酒店里有安成妈妈在热情地接待。

    仿佛是在昨日,马路两旁还都是葱葱郁郁的绿,散发着只有春天独有的清新。而没过多久,天地间便笼罩了一层燥燥的闷气,苍翠的叶子变得污浊,没了令人舒畅的青翠,整个世界都有点混沌。

    春天就这样悄悄的隐匿了。

    夏子媛和吴安成的婚礼定在这样的5月底,这是余萍挑的好日子。

    果然,那天天气格外晴朗。微风拂面,十分的舒爽。安成的母亲余萍已经合不拢嘴了。

    子媛穿着一袭粉色的晚礼服,头上是鲜红的玫瑰花,偏左侧的鬓角处是一个绒线做成的凤凰喜字。这样粉色和鲜红的搭配虽然谈不上和谐的,但衬着她那张恬静清秀的瓜子脸,和脸上无比娇羞幸福的喜气,浑身洋溢的柔情和娇美融合在一起,尽情流淌。

    晓萱却皱着眉头,上下左右的好一通打量,之后说:“拜托,都已经是1996年了,你这新娘妆太老土了,为何不用我帮你找的化妆师?你婆婆是银行行长,公公是个大企业的厂长,吴安成是光荣的人民警察,难道这样的人家娶媳妇都舍不得请好一点儿的化妆师?”晓萱越说越激动,好像子媛真的受了极大的委屈。

    子媛笑了,看着她,忙劝道:“别气了,是安成妈妈费心设计的,一再强调,我要穿粉色的纱裙,戴红色的头饰。”

    晓萱听了这话,一p股坐下了,头倒在椅子背儿上,十分不屑。

    子媛仍然温和地笑,并不生气,只是轻轻搡了她一下说:“理解万岁嘛。”

    她们打小一起长大,尽管子媛内向文静,晓萱热情自我,却不会因此影响友谊。相反晓萱的急切和浮躁但又不失善良,子媛的沉稳和内秀又的确有些封闭,恰好能相互弥补,十分得合拍。更没有想到的是,这样的友谊后来成为她们彼此支撑下去的勇气。

    不过在典礼就要正式举行,离开化妆间的前夕,子媛还是拉了拉晓萱的衣角,吞吞吐吐地叮嘱说:“一会儿你还要作为介绍人讲话,可别……呵呵,可别乱说呀。”

    晓萱斜睨了她一眼,撅起嘴巴,甩甩头,一扭一扭地径自先出去了。

    子媛偷笑,心想自己的提醒的确多余,这个晓萱一向如此,别看平时说话极其随意,但关键时刻就是个人精,不会有一丝不得体,相反能照顾到所有人的情绪。

    婚礼进行曲响起来了,子媛静静地闭上眼睛,再睁开后看到的是安成乐开花的一张脸。

    安成个子不高,稍胖的有些圆了的国字脸,小眼睛还算有神。虽说比较白净,但还是其貌不扬。比起子媛的美目娉婷,秀丽清雅,自然是相差甚远。然而,他却是她第一个爱恋的男人。

    当然这是晓萱的说法,子媛可不这样认为,在她看来她是正式走进了幸福。

    子媛一直生活在一个无情无爱沉闷压抑的环境里,一直梦想着一天能有一个和自己真心相爱的人,两人沐浴彼此的呵护,感受彼此的爱恋,从此迎来一个其乐融融的世外桃源般的温馨家园。是呀,尽管安成有点大男子主义,但对她却是十分疼爱;尽管安成的母亲多少有些行长的威风,总是一副一家之主的大女人的气派,但毕竟从没嫌弃过家庭情况复杂的子媛。

    这样想着,子媛又笑了。

    新婚之夜,安成喝的有点多了,一帮同事仍然坚持闹d房,一个个节目做下来,惹尽众人嬉笑。

    好不容易熬到大家都走了,安成倒是清醒了许多。

    子媛也累了,说:“安成,我们洗澡睡觉吧,好困了。”

    安成凑过来,酒气一起过来。

    “老婆,今天我们就可以……”

    “呵。”子媛闪了开,笑着说,“今天不可以,你喝多了。”

    安成撇撇嘴,一副绝对不依的表情,一点点近子媛,子媛笑着往后躲,还是被他捉住了。大约是还有些晕,他只想直入主题,像个饼似的就贴在子媛身上。

    “疼!”

    子媛大叫一声,忽地睁开了眼睛。

    “不。”她扭动着,想摆脱他。她没有想到怎么会这么疼。

    伸手推他的胸膛,“不要,疼。”

    他拉开她的手,她的反抗激起他的欲望,他哄骗着她,说:“一会就不疼了,乖,老婆,乖。”

    那夜,安成竟要了她三次,20几年的火气被挑起,激起他所有的兴奋,他不知道她什么感觉,女人,都是这么过来的。但是他很满足,惊讶地看到子媛在啜泣,很是不解,想说什么,可太累了,很快他就呼呼睡去。

    子媛的感受并不好,至少她没有体会出所谓的欲仙欲死,更不能理解安成的不管不顾。不过,的确,女人毕竟是女人,大约都是这么过来的。

    子媛锤了下已经熟睡的安成,算是发泄了点小小的不满。

    其实一个男人在性上的自私,同样能体现出人性,只是那时候的子媛真的不懂,等她明白的时候,自然是深深受到伤害的时候。

    第五章

    晓萱算是子媛和安成的半个媒人,可她和安成之间却是水火不相容。

    安成原本是一个学姐要介绍给晓萱的,只是那时候晓萱正在进行着她的第三次初恋,便一起陪着子媛去相亲了。

    晓萱常说子媛十分对不起自己的貌若天仙,温顺的从来就不会自己交个男朋友,又从不出去玩,还早早的上完技校,进了一家汽车配件厂,整日呆在机床隆隆作响的车间里,脸上的表情都快像机床一样冰冷僵硬了。

    子媛微笑,默认!她深知自己的个性温和但并不柔顺,腼腆的更是有点封闭,从不会主动和男人多说一句。

    不像晓萱,在任何的场合都会是焦点,即使她一言不发,冷冷的素着脸,仍然会被大帮人围绕,更何况她要是遇到有好感的男子,便很会适当的散发一点点娇羞,于是只要她看上,便可以轻易的让对方为她神魂颠倒。

    晓萱的第三次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