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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部分

的小妹妹。相反,不仅那4位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对她不理不睬,就连一母同胞的两个亲姐姐也因为她叫了继父爸爸而把她当作小叛徒。

    子媛是在6个姐姐的争吵和母亲的眼泪,继父的叹息声中长大的。于是她习惯了沉默习惯了忍受,习惯了委屈自己,也习惯了生活了无趣味。惟一能称得上幸福的事情就是在一旁看继父做衣服。

    继父是个老裁缝,靠着给人做衣服拉扯大了4个女儿。但亲骨r中却没有一个瞧得上父亲这样的技能。

    大姐y阳怪气地说:“裁缝裁缝,拆了缝拆了缝,缝缝又补补,一辈子受穷。”

    自然,大姐是绝不会继承父业的。她初中毕业上了师范学校,早已经是有名气的数学老师。

    子媛的亲大姐揶揄说:“那么能算计的人只能教数学。”

    二姐夏子蓝一贯冷冷的,不过对于父亲的辛苦,心里是清楚的,她说:“爸拉扯我们不容易,看到他这样艰难,那裁缝的活也绝不能干。”

    子蓝是读书最用功的,一直读完博士,并且学的是建筑。后来和同样是博士同样专业的二姐夫结了婚,并移民去了加拿大。走的时候子媛18岁,全家人中最舍不得二姐的就是子媛。的确,二姐对子媛最好了,尽管她生性孤僻,凡人不理,惟独对子媛会偶尔流露出赞许和怜惜。

    最初二姐对这个年龄悬殊,又毫无血缘关系的小妹妹是同样冷漠的,直到有一天——

    那是子媛12岁时的那天,她像往日一样,安静地看继父做衣服。继父很熟练的比量、刻画、裁剪,之后在缝纫机上“突突突”地车缝、制作。尽管都是很大众的裤子、裙子,却让子媛感觉到了新奇。她托着腮,眼里渐渐地出现笑意,放出亮亮的光。看着看着,她拿出了美术本,悄悄地画了起来。她一共画了7张,每一张上有一件样式不同的连衣裙。

    画好了,子媛甜甜地笑了,一张张地自我欣赏:大姐的裙子无领收腰,正好突出她细腰的特点。

    二姐的裙子尖领翻袖口,很符合她冷傲的气质。

    三姐和四姐是双胞胎,她们的裙子是一样的款式,无领无袖裙摆很长,只是分别在一侧肩头有个蝴蝶结。

    子媛的亲大姐是最胖的,她的裙子看上去像两件套的正装,实际上是用暗色在腰间做了假腰带,一下子拉长了身量。

    小姐姐是最瘦小的,她的裙子是灯笼袖和蓬蓬裙。

    还有一件是画给晓萱的,晓萱是惟一知道她一切情形的朋友,也是她难过时惟一可以说话的人,在子媛心里开朗热情善良的晓萱是亲人,她给她画了一件花仙子的裙子。

    子媛说:“晓萱,你要永远像花仙子一样可爱呀。”

    晓萱嬉嬉地笑着点头说:“好呀,好呀!你也要在我还能像花仙子的时候真的做这样一件淡紫色的裙子给我呀。”

    得到了晓萱的肯定,子媛更加兴奋,仿佛真的摘下了七彩云霞,并做成一件件锦衣。

    可当她怯怯地红着脸把图送给几个姐姐的时候,只有二姐收起冷冷的眼神,眸子里散发出些须温情,而那5个姐姐都不屑地扔到一边。

    “怪不得你不是爸亲生的,他却最偏着你,原来你是个小裁缝。”

    三姐鄙夷地说完,把子媛精心画出的图揉成一团恨恨地扔进了垃圾篓。

    四姐不愧与三姐是双胞胎,对望了一眼,她们手中的纸团几乎同时落地,之后她们俩嬉笑打闹,无比的默契,而嬉笑时冰冷的眼光落在子媛的脸上,却是残忍的。

    子媛看着她精心画出的图样儿被无情地揉成一团一团,心里有一点点疼。

    她缓缓地蹲下去,慢慢地捡起,小心翼翼地,颤抖着一张一张地打开,再一张一张地铺平。然而那一张张皱巴巴的美术纸,就像一件件皱了的衣服,更像小子媛紧缩的心。只是,子媛颤抖着的小手却不是继父手中的熨斗——它们再也平整不了。

    子媛心里那一点点疼慢慢地膨胀,在三姐和四姐的嬉笑里,默默地,泪水止不住地流。

    “子媛,你设计的真好,画得也好,以后能成为著名的设计师。”

    二姐夏子心的话引来了众姐妹的嗤笑,但子心仍旧是冷冰冰的面无表情,只帮子媛把张张画样儿放好,便又戴上耳机爬到自己的上铺看书去了。

    子媛的眼角还带着泪,她呆呆地望着二姐,心头渐起的是无限感激。

    面对这样的家庭现状,子媛妈越来越担心最贴心最让她疼爱的小女儿了。特别是感觉身体每况愈下后,真怕自己有个闪失,这个乖巧柔弱的小女儿的处境会更加艰难。

    左思右想,她觉得惟一的办法就是尽快给子媛找个婆家。子媛第一次去相亲是在21岁那年,也就是母亲去世的同年。原本是不想去的,但拗不过母亲,只好默许。

    去相亲的那天,久病卧床身体虚弱的母亲起了个大早,看到子媛还在沉沉睡梦中便皱了眉头,推醒了她埋怨道:“快起来吧,你张阿姨家住在市边上,我们得转好几趟车呢。”

    子媛懒懒的,揉揉惺忪的睡眼说:“妈,我不想骗您,我还是不想去相亲,您非让去,我就去,但是我真的不想嫁个郊区的‘土财主’,他再有钱,也不会和我有共同语言的。”

    “你说什么?”子媛妈后退了一步,嘴角扯了扯,两行泪水先垂了下来。张嘴欲哭,却又急促地喘了起来,脸色更加苍白,忙用颤抖的双手捂住了脸。

    “妈!”看着母亲苍老而憔悴的面庞,体会着她担忧又无奈的心情,子媛也哽咽了。

    妈妈是个没有啥文化的退休工人,她性格非常柔顺,几个女儿中只有子媛和她最相像。子媛从懂事起就看到妈妈艰难地维持着这个家庭。

    子媛知道妈妈为了她求遍了以前工厂里的老同事,那些阿姨也是绞尽脑汁,踏破了铁鞋,终于,妈妈最好的同事张阿姨给物色了一位近郊的靠做豆制品起家的男人,据说那男人是那一带最有钱的,只是年龄大了点,且几年前死了老婆。

    “子媛,妈妈知道你的心思,你心气高,想找个大学生,可你得现实一点呀!”妈妈又急促地喘了几口,接着说,“我的身体越来越差,你那几个姐姐一个比一个刁钻,妈真的不放心你呀。”

    “妈。”子媛下了床,伏在妈的肩头,“妈,都是我不好,我听您的。”

    “哼。”小姐姐夏子芳突然窜了出来,“妈,都是你肚子里爬出来的,都是你身上的r,你怎么这样偏心呢?”

    子芳个子小,声音却很尖很高,此时心中愤怒,更是喷了妈妈和子媛一脸的唾沫。

    “姐,你别这样对妈妈好吗?”子媛低声劝阻。

    子芳伸手推开她,翻了翻眼睛说:“你又在这装可怜,其实我们姐妹中你最幸运,妈疼你,连继父对你也是最好的。”说到这,她忽然哽住了,一p股坐到床边嚎啕大哭起来。

    妈妈叹了口气,摇摇头说:“子媛,我们走吧。”

    子媛随着母亲往外走,出了院门,走进胡同里,仍然能听到子芳的哭闹。

    “都是你女儿,为什么这样偏心。你知道自己身体不行了,就替她安排一切,你怎么没想过我呢?”

    “夏子媛,你这个虚假的死丫头,我告诉你,你以后别叫我姐。”

    到张阿姨家要换乘两趟车。

    一路上,母女俩都还困扰在刚刚那场争执中。子媛妈不停地唉声叹气,面色更加憔悴。子媛既忐忑不安又伤心难过。

    “妈,小姐姐为什么这样?”

    “唉。”

    “妈,其实我还小呀,其实……其实你该让小姐姐去相亲呀。”

    “子媛,别说了也别想了。”妈妈慈爱的抚了抚她的头,“子芳生性泼辣,从不吃亏,我对她并不担心。你就不同了,你从小就很善良,总是为别人着想,倘若妈真不在了,这个家就更没有你安身之地了。”

    子媛妈把目光移向窗外,天有点y,阳光被薄暮遮着,羞答答地若隐若显。她想起自己这辈子经历的种种艰难,好像从没有过舒心的日子。除了命运的不济,家境的窘困更是让她长年喘不过气来的原因。

    她的目光又回到子媛的脸上,是啊,女儿能够幸福就绝对不能像她一样,当一辈子工人,受一生的贫穷,可子媛的的确确当了一名女工。这样漂亮娇柔的小女儿怎么可以重蹈她的覆辙呢?

    不,不!想到这,她不住地摇头,一定要给女儿找个有钱人,要让她知道贫穷的可怕。

    “子媛,你知道你生父是怎么死的吗?”

    “是病故呀,你说过的。”子媛一边回话,一边拔掉了母亲头上的一根白发,“妈,您白头发好多呀。”

    妈妈接过那根白发,苦笑笑,说:“从你爸爸病危的时候,我就开始生白发,就是愁的呀。”她把那根白发顺着敞开的车窗扔了出去,那根轻细的发瞬间便被风吹得没有了踪影,她继续喃喃道,“那时候要是咱家有钱,兴许你爸爸就不会那样走了。子媛呀,妈这辈子是穷怕了。还有我周围的那帮老姐妹,辛辛苦苦一辈子也没有什么积蓄,连儿女都帮不了。所以呀,子媛,妈才想尽办法想给你找个有钱的男人。”

    子媛垂下头。颠簸的公交车,时不时会有一个突然的大的晃动,让身体不自觉地失去平衡,让心不由得颤了又颤。

    终于到了张阿姨家门口,子媛突然感到有点紧张。

    张阿姨家在市区边上极其偏僻的一栋旧楼的底层,两居室的老式单元房,外面用木条和青砖简单地搭了个院儿。院子有10多平方米,几乎都被一架生长茂盛的葡萄藤占据了。绿色的葡萄藤着实令小院儿充满了生机,可推开门,进入正房,一股潮潮的湿气便扑面而来,子媛不禁打了个喷嚏。

    正房和院子差不多大,但是远没有葡萄藤做顶的小院通透。

    张阿姨见到子媛,忙拉了她的手仔细端详,感叹道:“哎呀,这是子媛吗?真是大姑娘了,而且出落得这么清清秀秀,水水灵灵。”

    张阿姨是越看越喜欢,忽然她的脸色渐渐变了,松开子媛的手,拉了子媛妈在一旁嘀咕道:“我这一见子媛,就觉得这样的一个闺女要是嫁了那‘土财主’可有点亏。”

    子媛妈皱了皱眉头,表示不解。

    张阿姨继续说:“这子媛可真是要模样有模样,要性情有性情,可那男人只有钱。”

    下意识的,张阿姨越说声音越大。子媛妈忙冲她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便进了另一间房。

    “唉!”子媛妈叹了口气说,“谁让孩子生在我们这样的家中呢?耽误了学业也谈不上前途,我不奢望给她找个各方面条件都好的男人,还是把经济条件放第一位吧。”

    “嗯。”张阿姨点点头,但还是说,“可我看子媛还是个孩子呀。”

    “她是属虎的,再过一个月就满21岁了。”

    子媛妈说着,又喘了起来。张阿姨忙扶她回正房坐下,偷偷地望了望局促不安的子媛,心情更加复杂。她不知道自己是在做一件好事还是在做一件错事。如此花季的美丽女孩怎么能去做两个孩子的继母呢?当初子媛妈只请她帮着找个有钱的男人,而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子媛了,哪里想到竟是这般亭亭玉立的姑娘。

    张阿姨时不时地向屋外望去,她真盼着那个男人不要来。

    可就在这时,“土财主”已经开着他的夏利车来了。

    子媛见到那男人的刹那,差点就晕倒了。

    抛开五短身材,面孔黑黄老相不说,单是打足了摩丝,伏贴在头上的短发与一张嘴就露出的一口“玉米牙”就足以让人倒尽胃口。

    男人见了子媛,甚是喜欢,不停地笑,不住地把一口“玉米牙”呈现出来。

    子媛瞅着眼前的“土财主”,差点呕吐。

    这场相亲自然很快就收场了。

    出来后,在半路转车时,憋闷了许久的天公终于降下大雨,母女俩忙在立交桥下躲避。

    雨越下越大,立交桥下聚集的人也越来越多。这立交桥是刚建好的,像这样跨度极大的工程,全市有七八座,还有很多仍在建造。改善经常阻塞的交通情况,这是一种进步。而如此的进步中,人们仍然过着属于自己的生活。就像子媛母女俩,她们关心的无非都是明天的日子。

    “妈,对不起。”子媛的声音在风声里更加轻柔细弱。

    “唉。”子媛妈为女儿擦了擦额头的雨珠说,“你不怪妈就好了,妈也是心太急了,就想赶紧给你找个经济条件好的。”

    “嗯。”子媛点点头,“妈,我知道的。只是我更希望自己像二姐那样,靠自己的本事生活。”

    “子媛呀,像你二姐那样聪明能干的人少呀,何况她能出国也是因为你二姐夫家的帮助,靠咱们家,连飞机票都买不起的。”

    母女俩都沉默了,心情更如雨天般的y沉。

    一辆大货车开过来,激起一滩积水,最前面的人慌乱地躲避,却引起连锁地s乱,子媛连忙扶住妈妈,不提防被狠狠踩了一脚。抬头一看,一中年男子,40上下,眉头紧蹙,一脸的冷漠。子媛嘴里嗫嚅了一下,没有出声。转过脸看别人,都差不多的表情。

    雨还在下,有些人已经开始骂老天爷,忘记了刚刚还感谢这场大雨缓解了暑热;有些人更是不耐烦了,干脆冲进雨里径自而去;有些人仍旧等待,等待天晴……

    一连几天,子媛都被和那男人相亲的事困扰,心里说不出的滋味。甚至想女人和男人在一起真的是件可怕的事。越琢磨心里越没底儿,终于按捺不住,便去师大找晓萱。

    她们在校园中的湖边坐下。

    晓萱嚼着口香糖,随意得摆弄着长发。漫不经心地听着子媛的讲述,时不时的撇撇嘴。

    子媛讲完了,晓萱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而后歪了脑袋望着子媛说:“你千万别因为你妈妈的心愿而把自己的定位弄错了。是得找个有钱人,但不是找那样的土包子,怎么可能有共同语言呢?要找就找几个青年才俊,从中选个如意郎君,离开你那个家。”

    子媛不语,托了腮,目光落在花坛中粉红色的月季花上,花瓣饱满舒展,花色鲜艳动人。

    在这个城市的夏季,到处都是这种最普通的花,悄悄的开放,慢慢地一瓣一瓣落去、枯萎,根本就没有人会注意。子媛觉得她就如同这花,无人问津无人欣赏,在自己的花季里默默飘零。

    湖面上微风抚过,挟了些水气飘至岸边,如此轻轻地吹动,竟有些许花瓣坠落。子媛的心揪了下,却仍然低头不语。

    晓萱停了练习校园里正流行的16步,又坐到子媛身边,关心地问:“是不是你哪个姐姐又欺负你了?”

    子媛抬起头,苦笑,讲出早上的一幕:

    小姐姐夏子芳气呼呼地窜过来,把玉兰油柔肤水的瓶子举到她面前,质问:“我的柔肤水少了,是不是你用的?”

    子媛忙摇头。

    小姐姐却不依不饶,警告说“我告诉你,我的东西都有记号,你最好别用。”

    说完,她白了子媛一眼,抻了抻脖子,趾高气扬地转身走了。

    晓萱撇撇嘴,又扑哧笑了出来。

    “最讨厌你小姐姐了,严重的心理失衡,惹不起那几个女人,就知道欺负你。哼,关键是妒忌你——都是你妈妈的女儿,差距那样大。身高比不上,脸蛋更没法比,只好从别处找平衡。”

    晓萱说着,不禁侧目打量子媛。

    子媛真的是个美人,身高约一米六五,纤修苗条,白净的瓜子脸,精致的五官,特别是一脸的温顺,十分惹人疼的样儿。

    晓萱皱皱眉头,甚是不解。

    “子媛,你说你这样一个可人,怎就真的没有人追呢?”

    子媛捋了捋发,摇摇头,说:“我平时就是工厂和家,同学中除了你,别人也早不来往了。车间里的同龄人不少,可我很少和他们说话。你说谁会追我?”

    “别!别!”

    没等子媛说完,晓萱立刻阻止。

    “你那车间里的同事,就是貌似刘德华也不能理会,你绝对不能嫁个工人,你得凭借婚姻改变你的命运……”

    晓萱一套套地说着,子媛反倒笑了。

    晓萱忽然很认真地问:“说真的,你从来没对谁有过好感吗?”

    “嗯——”

    子媛预言又止,最终还是对惟一的朋友吐露了心声。

    “其实车间里有一个比我早几年分配来的大学生叫秦朗,我,我觉得他好像有点喜欢我,好像总在找机会和我说话。”

    “那你呢?你对他呢?”

    晓萱迫不及待地问。

    子媛竟红了脸,默默地点点头,但很快她又皱了眉头。

    “不过也许是我自作多情,我有什么优势,没有学历,家里又是那种情况。他家虽然是农村的,可本人一表人才,又是名牌大学毕业,在厂里很受重视,凭什么会喜欢我?”

    “子媛!”

    晓萱本来就是个急脾气,听了她这一席话,更加着急。

    “你别总菲薄自己好吗?论相貌,论人品,甚至论才华,有几个人比得了你?如果当初你继续升学,相信一定能成为一名优秀的服装设计师。现在既然那个秦朗条件还算不错,那就用点心思呀。”

    “不,我不!”子媛使劲摇头,“除非他表白,否则我才不会流露一丁点儿呢。”

    “唉!”晓萱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她知道子媛骨子里交融着自卑与自傲,那是很难改变的。

    她想真的该帮子媛物色男朋友了,于是她拉着子媛去了旁边理工大学的舞会。

    昏暗的灯光,喧嚣的舞池,和身体一同律动的,还有兴奋而迷茫的眼神和宣泄后干涸的表情。一张张青春飞扬的脸上,都只有一个纸迷金醉的主题。在那些更加灰暗的角落,低语和打笑应和着音响里歇斯底里的嚎叫。几个脑袋,扎在一堆,红男绿女,卿卿我我。然而举目探寻到的都是陌生的冷面和躲闪的目光。对于每一个靠近的身体,l露着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