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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部分

,连女人都不可能长成那样!

    小宽是太清秀了,清秀到让人以为是人妖,一个男人的腰围只有二尺一!这是件可悲的事情。可他花钱极有男人气,到外面去吃饭,我们这帮所谓的画家只会东侃西吹,小宽静静地坐在角落里,等待我们都喝醉了,都以为自己是世界著名画家了,他就结账,然后打车带我们回家。

    那一阵子我们的主要话题就是宝莉,席间沉默的只有两个人,他们不提宝莉的名字,一个是小宽,一个是马修。

    小宽是对女人不感兴趣,高中那阵他收到情书就以打论数了,看也不看。而马修是自视轻狂,他玉貌朱颜,超级自恋狂,哪在乎如花似玉的宝莉?我和段砚说得天花乱坠,马修却说,不过如此吧,别吹了,没劲。

    《烟花乱》no。2(3)

    这打击了我们。

    段砚决定请宝莉来我们的画室。

    他说,见了你可别后悔。

    。。

    《烟花乱》no。3(1)

    我们是油菜花开的三月把宝莉带到画室的。

    所谓的画室,不过是我们在水乡的小镇租的一间小屋,楼上楼下两间阁楼。木板的房子,足有几百年了吧?楼下可以看小桥流水,楼上可以看来往闲云。费用三个人均摊,马修嫌我和段砚住的是狗窝一样,于是他一个人住楼上,我和段砚住楼下,有时小宽也来,来了就给我们带来很多好吃的。

    出手大方是小宽的特点。

    我们在一次交房租捉襟见肘时,小宽替我们出了所有的钱。那时离毕业还有半年,学校的课基本上告一段落,大家都联系着出路,天天打电话问全国的美院,要人吗要人吗?

    而其中我接的最著名的一个电话是:除了人,给我们什么都要。

    这让我们相当郁闷。段砚说,不行我就真去香港算了,过继给大伯,娶个香港娘们,也不错,你说呢?我看了他一眼说,你就不准备娶宝莉了?

    他抽了一口烟,吐着烟圈,做梦都想。

    他说梦到和宝莉做a了,然后小声地问我,你梦到过吗?

    这让我非常难以回答,我岂止是梦到过,我梦到过太多次了。在梦里,我和宝莉纠缠着,没完没了,她在上面,面若桃花,说她是我的花妖。

    花妖。我多喜欢这个称呼,宝莉就是我的花妖,花花的妖妖的。她穿什么都好看,即使一件最烂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都是光芒万丈,我迷恋她,简直到了寝食难安的地步了。

    我的小花妖,她就要来了。

    是小宽出的钱,一千块钱,来给我们当模特。

    当然是我和段砚的主意,我和段砚要让马修臣服,让他明白,这个女人是妖精!是有道理让我们迷得神魂颠倒的。

    宝莉却提出了不能画l体。因为这不是上课,而是三个男人想画她而已,我和段砚很爽快地答应了,我们的目的不是画她的l体,我和段砚准备勾引她才是真的!

    宝莉来的那天是阳春三月,油菜花开得到处都是,黄得过于招摇了。我们站在楼下,看着远处的油菜花里走来了一个红衣女子,她穿着红色的风衣,长发飞起来,两条l着的小腿,由远而近。我的呼吸急促起来,马修一直没有说话,段砚则迫不及待地嚷着,宝莉来了,宝莉来了!

    那个春天的瞬间是定格的——宝莉穿着红色的风衣在油菜花开遍的江南水乡里走着,风吹着长发,一会掩住她的脸,一会缠在她的颈间。

    她进来的刹那,我看到马修的眼里闪现出一种很难说清的东西。

    宝莉的到来让屋里显得局促起来,好像什么东西放得都不是地方了。她来之前,我和段砚已经把狗窝打扫了一遍。当然,马修的我们不管,他永远是那么干净,听柴可夫斯基,显得高人一等,其实喝酒时不照样挺能喝?醉了不也唱小妹妹你坐船头?有什么啊,装什么装。

    出钱的小宽却没有来,他不感兴趣。特别是对这种趋之若鹜的事情,他只是觉得无聊。

    可我觉得有什么不对了。

    当宝莉脱去风衣,把里面那件白色的裙子露出来时,我看到马修拿着画笔的手哆嗦了一下。

    他一直沉默着不语。

    而段砚还是那样贫,和宝莉聊着天,显然,宝莉很是心不在焉,她没有看马修,倒是看了我几眼,问我画她得多长时间,然后问毕业了去哪里?

    她和马修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她在我们的小画室里待了不到半天,我们每人画了一张素描,心不在焉的,各怀鬼胎,然后她匆匆走了,说回学校还有事,段砚说,下次还请你来。

    好的,她说。

    她走了,段砚说,怎么样?马修。

    马修看了我们一眼说,一般。

    段砚在马修上了楼之后说,没戏吧,马修还是没动春心。

    放p吧傻瓜,我骂了一声说,你他妈就知道吃吃吃。那时他正啃着一只j爪子,还告诉我准备给宝莉写情书,然后彻底拿下她,我骂了他一句傻瓜。我知道,所有的牌要重新洗了,马修和宝莉,出事了。

    《烟花乱》no。3(2)

    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事情,一眼就能看出来。

    他们之间没有说一句话,这就是事儿。

    而段砚还在给宝莉写情书,翻着一本情书一百篇的书,我坐在窗前吹了一会埙子,只觉得宝莉远远地飘在空中,是一片云,与我无关。但心里却拿又拿来不起,放又放不下。

    十多天后,马修提出不租房子了,他说,我想搬走,一是因为要毕业了,得回学校去跑跑路子。二是因为嫌我们太乱,我和段砚天天嚷嚷,和猪一样让他没法静下心来做画,这个地方真不能住了。

    我们没想到他会提出来搬走,当时提出来到乡下住也是他的想法。那时这个家伙说,乡下空气好,能带来创作灵感,他自己付房租太贵,所以,拉上了我和段砚,可现在,他却提出来,不合租了。

    段砚以为他说的是真的,只有我知道,他另有隐情。

    好吧。我们说,你随便吧。

    然后,小宽来了。

    庆,他说,以后,我来给咱做饭,你和段砚好好画吧。

    真是个娘们,段砚骂他。小宽并不生气,他说,我喜欢做饭,觉得很有情趣,他学习成绩极一般,专业课居然不及格,可他做的饭真是好吃,用段砚的话说,如果小宽是个女人,这个女人就下得厨房上得厅堂,天才啊。

    可我一向对吃不怎么感兴趣,我感兴趣的只有一个女人。

    可是宝莉再也没有来过。

    甚至,小宽出两千块她都再也没有来过。

    出事了。我和段砚说,肯定是出事了。

    段砚不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我说,马修和宝莉恋爱了。

    段砚看了我一眼说,不可能,他们都没有说一句话。我骂了他一句猪头之后带他回了学校,学校里根本没有马修的影子!就是说他并没有搬回宿舍住,这就是说,他另外去租了房子。他又卖了两张画,有这个实力租房子,而和他同住的人,只能是宝莉。

    有时候,我都奇怪自己,为什么我的第六感会这么强?段砚说我纯粹是胡说,不可能的事情。

    可我们从一个同学那里知道了马修的新地址,还在是乡下,还是和我们一样的房子,他是故意要躲开我们的。

    段砚嚷着要去喝酒,我们提了酒菜去找马修。在去乡下小镇的时候,我们在公共汽车上一直默默无语。那时,段砚已经明白了一些事情的端倪,我们这次去,不过是要证实一件事情,其实,我们都知道,宝莉已经与我们擦身而过,我们做了一件最傻的事情,就是把宝莉带到了马修的身边。

    推开门的刹那,我们呆了。

    一屋子的画,画的全是一个人——宝莉!

    各种各样的宝莉,她的l体,她站着,她躺着,她坐着……马修看到我们来,也呆了,随后说,来了,来喝酒?好!

    而楼上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是谁?马修?是谁来了?

    随之,宝莉从楼梯上飘了下来,我和段砚抬起来,好像看到一个仙女站在第四阶楼梯上,她穿着粉色的丝绸内衣,宽大飘逸,里面的曲线若隐若现,长发到腰际,面若桃花,唇红齿白。我咽了口唾沫。

    嫂子。段砚说,我们嫂子啊。

    马修在宿舍里是老大,之前我们已经有了二嫂三嫂,如今,段砚这个机灵鬼,张嘴就叫,嫂子。

    宝莉,成了我和段砚的嫂子。

    那天我们彻底喝多了,宝莉一直陪着我们,炒了两个小菜,再加上我们拿来的菜,马修的四瓶白酒全让我们喝光了。之后,宝莉又跑到小卖店里买来一瓶,三个人,五瓶白酒,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好像我们是全世界最好的三个画家,我和段砚最后都喝得口齿不清,以哭而结束。

    我们当然知道自己为什么哭。

    没有机会了,一点都没有了。

    才子与佳人相遇了,一看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们眼波流转,眉目传情,好像无视我们的存在。喝到最后,宝莉坐到马修的腿上,马修一边抱着她一边喝,美人与酒,千古绝唱,我和段砚,不哭还能如何?

    《烟花乱》no。3(3)

    走的时候段砚一直问我一个傻问题:你说,宝莉和马修做a了吗?

    我连理他都没理他。

    回到学校,他回了宿舍,我说,我得自己待会,我脑子有点乱。

    在学校里的夹竹桃下,我蹲下,疯狂地吐着。

    吐完了,我去公用电话亭,给那个纺织厂女工打了个电话。素素,我说,我要和你睡觉。不,我要和你做a。

    之后,我踏上最晚的那辆11路,直奔纺织厂而去。

    那里,有我的女人。

    那天晚上,我做了她的主人,把她折腾得一直叫,她说,你好棒啊沈丹青,最后,我瘫软到她的身体上,再也不能。

    宝莉。我轻轻地叫了一声。

    你说什么?

    我没有理她,沉沉睡去。

    在做a的时候,我一直闭着眼睛,身下的女人,我以为是宝莉,只能是宝莉,我的宝莉,她已经在和马修翻云覆雨了。

    我失恋了,彻底失恋了。我和段砚越来越贪恋喝酒。每喝必醉,每醉必哭,小宽说我们完全失控了,就像在一辆在高速上的卡车,忽然刹车失了灵,冲向哪里,完全不知道。

    段砚有一天来找我,他说,沈丹青,我完了。我彻底完了。

    你怎么了?我赶紧问他,他脸色蜡黄,黄得跟一张纸似的,我说,你家死人了?

    比死人还c蛋呢。他递给我一支烟,然后点上说,沈丹青,马修要是知道了,非杀了我不行!

    你怎么了,我们三个这么好,他凭什么杀你!

    我去找宝莉了,约她出来,让她陪我喝酒,之后我就喝多了,喝多了我就让她跟我去香港,我说我马上能去香港,马上就能!我大伯在香港,我大伯有好多钱,你想买什么衣服就买什么衣服穿!

    这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没想到段砚背着我居然去勾引宝莉!

    她怎么说?关键是她怎么说!

    我心里很乱,感觉自己有点哆嗦,别人都敢下手,就我胆小,可是,偏偏我是最喜欢宝莉的。不仅仅她长得特别像王祖贤,不仅仅她有两条长腿,我还喜欢她妖妖的样子,一笑,声音都透着磁性,又迷人又性感,天知道如果没有她这大学多么无聊!

    她拒绝了我。她说,不可能!

    段砚说,她居然拒绝了我,这个贱货!她不想去香港!

    不许骂她!我翻了脸,人家凭什么跟着你去香港?你以为你是谁?我暗自庆幸,却又隐隐失落,她越这样,越说明她和马修是真爱情啊,之前,她的爱情故事也翻新过,可这次却是真的了!

    然后呢,我问,你就走了?

    没有!段砚的眼睛发着红,他狠狠地说,然后我把她摁倒在餐厅的椅子上,狠狠地亲了她!

    我的脑袋轰地大了,段砚亲了宝莉?他把她摁倒了?

    你怎么这样?我变了脸,一副正人君子样,马修好赖是我哥们儿,朋友妻不可欺啊。天知道我多么的言不由衷!我是为我自己,那个亲她的人,应该是我啊。

    是啊,段砚说,我亲了她,发了疯,和她撕扯着,她跑着,我在后面追她,后来,我又追到她,把她的衣服撕破了,之后,我又摸了她——沈丹青,你知道,你知道她有多丰满多刺激吗?

    这句话刺激了我,我想都没想就给了他有力的一拳,小子,这是我替马修揍你的,你真他妈欠揍!我下手很狠,把段砚打得流了鼻血。段砚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一边说一边哭,沈丹青,我错了,我真错了,我对不起马修,可是,我真的爱宝莉啊,她太迷人了,我受不了了,真受不了了……

    他哽咽着,一边哭一边娘儿们一样地诉说着,我不能想象那天晚上他们是如何撕扯的,但我知道,宝莉肯定受了伤害,她已经好多天不给我们打电话让我们去他们那里吃饭了,而我也好多天没叫她嫂子了。

    一切,在段砚的冲动下变得不可收拾。

    段砚说绝望死了,他不能面对马修,不敢再在a大待下去,他提议我们一起去西藏,反正离毕业还有几个月,不如去画一组西藏吧,这一年,真的太不像话了。

    。。

    《烟花乱》no。3(4)

    我觉得他的提议十分有道理,于是我们开始准备去西藏,当然,钱还是小宽出,段砚说小宽真他妈哥们儿,他说小宽对我太好了,下一辈子,我得变成女人报答他,做妻做妾都行,任他蹂躏。

    他用了蹂躏这个词,我看了他一眼说,段砚,你有狂躁症或者强迫症,你脑子有问题。

    是有问题,他说,从看到这个妖精之后就有问题了。

    妖精,那是我们所有男人对宝莉的感觉。

    说一个女人是妖精,那几乎是对她最大的褒奖了。

    但这妖精却在云端,与我无关,我只能远远地看着她,甚至,想闻一闻她身上的香味都不可能。

    还是去西藏吧,我们嚷了好几年了,这次,终于要动身了。

    《烟花乱》no。4(1)

    我和段砚为了省点钱,我们坐在一辆军用破卡车上去西藏,两个人冻得直哆嗦了。段砚说,将来写回忆录时肯定特别动人。

    为了驱寒,我们必须说些有意思的事情。

    说女人吧。段砚说。女人最有意思了,不说女人,我得浑身哆嗦。

    但不许说宝莉,段砚又规定。

    我说你有毛病吧?既说女人,又不说你最心仪的女人,为什么?

    因为,一说她我就心疼。你知道那种疼的感觉,一跳一跳的。

    我怎么会不知道。我心想,我每天都在一跳一跳地疼。

    讲讲你的艳史吧,我对段砚这个号称十五六岁就搞过女人的流氓说,到底上过多少次床?一次次招来。当然,你说完之后我也会说。

    这个话题让我们振奋起来,女人在宿舍里总是新鲜的话题,虽然我们号称第六代新锐派画家,可是,画家也是人啊,也要和女人打交道啊。此时的我们,正是欲火中烧的时候。

    我和女人至少上过十次床。段砚很坚定地说。

    吹吧你,我说,你到底和女人上过床没有?我很想知道段砚的艳遇,他打开一瓶子红星二锅头开始说自己的艳史。

    我的第一个女友是我的同桌,那时我才十七岁,高二。

    其实赵小绵长得特别不好看,就是胸大。我们上体育课时,她上蹿下跳的,就看到胸前有两个蓝球在跳动,我那时特别单纯,根本不敢看她。

    那时男女生不怎么说话,可赵小绵很主动,特别是她笨,有什么问题总是很谦虚地问我,那时我学习还行,因为基本上还属于比较靠谱的男生,你想想,我父母是军队上的,管我相当严,可有时人就是这样,越严格,逆反心理越大。

    她向我借过半块橡皮。后来人家考上了舞蹈学院,专门跳四小天鹅中那个领舞的,我大一时常常担心有人会把她抢走,但她总是嬉皮笑脸地说,段砚,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真比过去的贞节烈女还让人感动。那是她十七岁我们睡过觉之后她对我说过的话。

    我们的战斗友谊源于一次作弊。她搞来了卷纸,说二中刚考过,于是我们提前做了手脚,第二天大战全胜,为这,我请她吃了西餐。

    那阵西餐还属于很洋气的事情,我的钱是自己偷偷攒的,为这次约会,我还打扮了自己一番,把头发定了定型,搞了点姐姐的香水喷上,赵小绵一见我就乐了,说我怎么娘们哄哄的了。

    之后我们就好上了。算是早恋吧,小树林里偷偷地接过吻,虽然是同桌,也通过邮局寄过情书,那时我们俩上的都是特长班,她跳舞我绘画,准备将来比翼齐飞,可我那时一个哥们儿就说,赵小绵一看就是风尘样,你肯定被甩!

    我一直不相信,于是就想,如果我把她上了不就完了?在古代,一个女子如果和一个男子睡了觉,那她肯定就完了,这一辈子都得死心塌地和这个男人过。

    其实我当时就是这样的想法,可最后没有想到,还是她勾引了我。

    那天她爸爸她妈全没有家,这给我们创造了极有利的机会,天气还冷,暖气还没有来,她说,冷,然后和小绵羊一样可怜地望着我。

    我就怕女人可怜,女人一可怜,我就觉得自己是个大男人了。

    我不能让赵小绵冷,于是我走了过去。

    我忘记到底是谁先脱的谁的衣服,冷还脱衣服,牙齿打着战,我们始终找不到出路,她后来笑了说,段砚,你真笨。

    是啊,我真笨。多年后我想起那个初冬的黄昏依然羞愧难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