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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拿起端详。照片上的玉瑕很美,青春靓丽,优雅明艳,散发着古典美人和时尚美女的双重光彩。

    她心中稍安,脸上不觉展出一丝笑意。母爱都是自私的,儿子拥有美女,母亲总会感到欣慰,哪怕这美女是个寡妇。

    “他爸,你看。”丁桦匆匆而出,把像架交给丈夫。

    刘伟华随意地接过,向上面望去。霍然。他坐直了身体,手中的拐棍无声地倒在沙发边缘。怎么会是他?那阳光的笑脸,充满希翼的眼睛他永远也忘不了。

    “这寡妇还不是一般的俊,咱小憬还挺有眼光。”丁桦没注意丈夫的异常,继续诉说着欣慰而无聊的话。

    刘伟华什么也没听见,双手剧烈颤抖,紧紧盯着玉瑕地身边人,两眼不知不觉湿润了。他无法形容自己心内的感受,更无法相信。这个在越南的枪林弹雨中,连皮都没掉一片的小伙子竟会没了?

    “怎么了。你认识这人?”丁桦终于发现了丈夫的激烈反应。

    “认识,我当然认识,怎么会不认识。”刘伟华形容哀伤,拿着像架的手无力地垂下。“他就是周仁。”

    “什么?你说这男的就是那个阿仁?”

    刘伟华缓缓点头,蕴泪的双眼苍茫、悠远,仿佛回到二十多年前那场血火连城的战争。

    中美恢复外交后,中越关系急遽恶化,越南政府大搞地方霸权主义,自称“世界第三”,对内迫害华侨,对外炫耀武力。多次侵入我境,打死打伤我边防军民多人。我国政府多番抗议,忍无可忍,发动了一场大规模地自卫反击战争,刘伟华当时是四十一军某部副连长,随部队参加了那场战争。

    刘伟华永远忘不了那天,他轻伤返回部队的第一天。那天。中南半岛地阳光好烈,却晒不干流淌的鲜血,那天,攻击部队迅速将越军击溃,他站在销烟未尽的战场上……

    烈日噬人,刘伟华抬头看了看,禁不住摸向口袋,他想抽支烟,但忍住了,战士们正紧张地清理战场,他是代理连长,没理由放松自己。

    中南半岛气温很高,刘伟华和战士们一起,将一具具越军尸体扔进挖好的大坑。连队前次战斗伤亡较大,正留待补充,故而领受了清理战场地任务。

    “操他越南佬!”刘伟华擦了擦额上的汗,忍不住咒骂了一句。越南气温如此之高,偏又潮湿不堪,连点火都烧不尽,只能费力地挖坑掩埋。

    刘伟华一趟趟地往返,面无表情。不远处传来一声微弱的呻吟,是愤怒的战士私下刺死了重伤不行的越军。卡车上的越南俘虏齐齐向他投来怨毒的目光,个别家伙还哇哇乱叫。他没看见,也没听见,对这个受了我们无数恩惠地国家,他的心情和战士们没有丝毫不同。

    终于可以返回驻地了,望着一车车的俘虏和破枪、辎重,刘伟华长出一口气。打扫战场这活,真他妈没劲!

    刘伟华点了一支烟,舒服地抽了一口,准备上车返回,远处忽然传来一连串枪声,听声音是五六式冲锋枪,所有人都凝立了。他霍地转身,向枪响的方向望去。

    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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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枪声估计有两公里,进攻部队已经过去几小时了,会是谁呢?难道有伤员落单?”刘伟华皱眉思索着。中越两国都是苏式武器,仅凭枪声无法准确判断。

    战士们都等着他的命令,刘伟华果断喝道:“一排长!”

    “有。”一排长迅速上前报到。

    “你带队返回。阿仁,跟我过去看看。”刘伟华把烟踏灭,从战士手中接过一把冲锋枪。

    “是。”一个生龙活虎的小战士跑过来。他叫周仁,只有十几岁,是连队文书。

    “连长……”一排长有些犹豫。

    “执行命令!”刘伟华大手一挥,领着周仁就奔枪响方向去了。

    一排长敬了个礼,率队返回了。

    刘伟华和周仁架上,子弹上膛,两人一前一后,紧张而警惕,向前面破败的村落走去。

    越南全民皆兵,轻武器众多,又深受我国游击战法影响。

    开战以来,我军指战员碍于纪律和恻隐之心,多次被越军伤兵或民众突袭,伤亡极大,部队每次推进,都会对周围村落进行清剿。此举虽然凑效,但零星伤亡仍不可避免。前指及时下达命令,凡越南军民不肯放下武器(含冷兵器)者,可以开火。

    枪声断断续续。仍不时传来,愈发激烈。两人高度紧张,加快步速,安全穿过村庄。

    前方公路在望,年幼地周仁有所松懈,边前后探看,边道:“连长,你说到底咋回事呢?”

    “别吵,保持警惕!”

    话声未落。头顶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哗哗声,一越南悍妇手持钢叉。咆哮着从树上跃出,直奔周仁要害。这老娘们观察良久,最终选择了更为稚嫩的小伙子。

    “呀!”周仁吓一跳,本能地抬头。一时呆住。

    “快闪!”刘伟华大惊,举枪就射。咔一声!子弹卡壳。

    周仁命在旦昔,千钧一发,此时拉枪铨或用刺刀已来不及,他猛蹿一步,将小伙子撞开,同时身体后仰,拉枪铨退子弹。

    “啊!”刘伟华一声大叫。腿上传来一阵锥心巨痛。他咬牙挺住,退了子弹准备开火。那悍妇未叉中要害,猛地将钢叉一拔,鲜血激喷而出,刘伟华几乎昏厥。

    “啊!”周仁大叫着冲上,一刺刀将那悍妇捅翻。刺刀是军人的灵魂,愤怒的小伙子这一刻选择了刺刀。

    “扎死你!扎死你!扎死你!”小伙子两眼血红。发疯般将那悍妇刺成蜂窝。

    “阿仁!”刘伟华嘴唇惨白,额头凝满汗珠,抚着伤口叫了声。

    “连长,都是我不好,我没用。”周仁噗一声跪到他身前,泪水顷刻流了满脸。

    “别哭!哭什么?”刘伟华忍着痛,指了指挎包。

    “我知道。”周仁恢复理智,忙抹了一把泪,从挎包中掏出纱布。

    “背……背包绳!”刘伟华伸手止住。

    “哦,我明白。”周仁流着眼泪,慌慌张张,又换出背包绳。

    周仁用背包绳把他大腿扎死,又包上纱布,终于止住了血。

    两人这一耽搁,已过了近十分钟,前边枪声越来越近。刘伟华疼痛稍止,不忍地看着眼前的小战士,叹了口气道:“阿仁,你留个弹夹给我,上前边看看,别走太远,没什么事,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