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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八章

似正盘算某事。

    “仙人?”他喊了一声,纪云晓停了半晌,“是你啊,有事吗?”

    “你知道闻仲最近怎了?”他大剌剌坐上床,纪云晓将萤幕转向他,“我知道你会来问,诺,眼前这个就是了。”

    “他好像很眼熟?”姜尚总觉得见过他,纪云晓笑了一声,“人称匕首将军,黄飞虎闯五关时,你曾见过的那个余化啊!”

    “对欸,真是他。”姜尚现才想到,“闻仲为了他而魂不守舍?”

    不会吧?看来这余化不过是普通修练士,当年不是听说他出身蓬莱岛,是一气仙的徒弟,又与闻仲何干?

    “他是与闻仲无关。”纪云晓再按个键,余化身旁冒出另一个人,“这蓬莱岛一气仙不是谁,就是闻仲师弟,同由金灵圣母教出的徒弟、余元。”

    “闻仲师弟?”姜尚愣了,想不到闻仲那种人真有师父、师弟的?

    “很惊人吧!传说拥有最强太师之名的闻仲,居然也有师父。”纪云晓其实也被吓到,他还以为闻仲之所以强,就强在他的独一无二。

    没想到他纵使是独一无二,亦是被人调教出来的,这样想想还真恐怖。

    “不晓得闻仲的师弟强不强?”姜尚最在乎这个,纪云晓的设定里是有这项,不过,“当徒弟出马失利后,会换师父出场喔!”

    换师父?姜尚愣了一下,“仙人意思是,闻仲的师父?”

    “对,闻仲正是因此心情欠佳,好不容易逃离死劫,哪堪负起与师父刀刃相向的痛苦,他的坚强也许一样有脆弱的时候。”

    纪云晓的话,姜尚也同意,毕竟那个关了自己几天的他,要说对这事不在意,简直是绝不可能的。

    正当二人思考着如何面对余化,有人掀开营帐进入,姜尚与纪云晓望回首,闻仲面无表情走入。

    昔时笼罩他一身的强硬气势,如今再不复见,那淡然模样,令姜尚偷偷觑了眼身旁仙人,而他拍着还算宽的床,“不反对的话,我们聊聊。”

    “仙人。”闻仲骤然止步,他想了几天,还是决定要说。

    可要说不见得能马上说出口,他默默站在那,直到姜尚为他打破沉思,“是不是要说你师弟、师父,又或你师弟徒儿的事?”

    “仙人说的?”闻仲不否认,纪云晓点头,“你一定想通了某些事。”

    他总算出太多事,闻仲漠然阖眼,脚步再往前迈,到他身旁坐下。

    翌日,双方炮声齐响,阵容一一摆开,二军主将阵前答话。

    照例又是唇枪舌剑一番后,商军先行王虎纵马抢出,周军则是由哪吒出手。

    寻常将领根本不敌火尖枪的攻势,没多久就让哪吒将人挑倒在地,魏贲见哪吒又立了功,战马一磕直接攻向韩荣。

    韩荣即时取戟与他对战,可面对前方大军连绵如海,心中早就慌乱,又发现姜尚指挥大军杀来。

    无心恋战下,韩荣命人鸣金收兵,大败回关中,高挂免战牌。

    一面派人往朝歌告急,一面设计守关,此刻离开汜水关许久的匕首将军余化,终回到关中。

    韩荣喜见爱将回归,赶紧说明目前形势,再问过余化这段日子来的下落,原来他被哪吒打伤后,回到了蓬莱岛练成一件法宝,图谋复仇。

    余化此话正中韩荣心意,吩咐设宴款待。到了明日,韩荣一早让余化出营喊战,对手指定是当日让他吃憋的哪吒!

    乍听余化二字,哪吒陷入思考,“这名字好像很耳熟。”

    “和你一样。”纪云晓笑看姜尚,他搔头苦笑,“拜讬,黄飞虎反五关是多久前的事,谁记得那么多。”

    “反五关?”哪吒想起来了,“余化就是那个死贪财鬼的属下。”

    那时收了黄滚金银珠宝,又关了天祥他们的贪财鬼韩荣的第一号走狗。

    见他想起自己,余化连连狠笑,“既想起我,我今日一定要报当日之仇。”

    “所谓报仇都是不会成功的。”哪吒自恃法宝人身份,一蹬风火轮向前,余化亦不陪他废话,一拍金睛兽往前直赶。

    火尖枪对上戮魂幡,哪吒轻轻松松占了上风,可余化骤然取刀往前一放,哪吒不曾防备,中了一刀败回营中。

    哪吒一栽下轮,浑身打颤无法作声,天祥心急迎上前,他却渐无意识。

    “何种法宝?”姜尚看向赵公明,他摇首以对,“应是新炼出的,我没资料。”

    “那是化血刀,仅要见血立时会死,哪吒幸亏是莲花化身,还能活命。”闻仲有气无力开口,姜尚略为沉吟。

    阵前,首得一胜的余化继续嚣张,“哪吒既败,还有能人出战吗?”

    “雷震子,你小心的去。”姜尚刻意叮咛,雷震子幻出双翼飞向战场。

    “受我一棍。”他一飞到余化上方,手上金棍如山崩般接连打下。

    余化一避再避无法还手,干脆祭起化血刀,再伤雷震子一翅。

    “啊——”惊呼声中,雷震子摔回阵中,躺倒不起。

    众人呆愣眨眼,一时无人有话可说,纪云晓补上说明,“雷震子的肉翅是由仙杏所化,不致于丧命,不过化血刀挺是难破,得等杨戬回来。”

    忘了说明,杨戬前些日子抽签,抽到回西岐运粮,昨天干脆与天爵一道起行,等他运粮回来尚有半月时间,可话出自纪云晓,没人敢反驳。

    姜尚吩咐挂上免战牌,将雷震子与哪吒排放在干净舒适的营帐,等候杨戬回来,更派人转往干元山金光洞通报太乙真人。

    为防敌方劫营,周营难得展开戒备,夜深人静时除了巡夜人外,营区静悄悄的恍似毫如人烟。

    “太静了!”纪云晓、赵公明在各自营帐中抬首,真是太静了,这个营区怎会静到能听见虫鸣?巡营军士的脚步声与报更声到哪去了?

    疑惑掀开营帐,窸窣声中,他们望见彼此,除二人外前方还有个闻仲。

    他正失神的坐在那,仰头观看天上繁星,在他身旁那飘动的白烟,似乎正是营区变得静默的原因。

    ‘喂,喂,你老看着上头那堆东西,能吃吗?’忘很煞风景的开口。

    闻仲笑了,“是不能吃,观星是用来平静心情的,你的想法很有趣。”

    ‘是吗?我的想法有趣啊!’忘笑嘻嘻的在空中翻滚,看来天真的脸上骤然浮现一抹险恶,‘如果姜尚打倒了余化,余元与你师父就出师有名啦,这样一来你势必得对上你的师门,你真不会弃周吗?’

    散漫的神智一凛,闻仲看向他,“我不会弃周,可也不想对上师门。”

    ‘天下哪有如此便宜的事,你要杀人,还不允许别人报仇啊?’忘不满的转圈圈再转圈圈,脸倏然贴到闻仲眼前。

    忍住想推开他的,闻仲向后仰身,“你巴不得天下大乱吗?”

    ‘我是巴不得你们这些虚伪的人通通死掉。’忘冷哼,‘老爱在人前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其实心底还不是早打好主意了。’

    “你知道我想些什么?”闻仲一改沉郁,现出绝邪笑容。

    忘不悦的嘟嘴,脚向下一踢飘向后方,头往下一晃,又是头下脚上的姿势。

    他不开口,闻仲也直直盯他不放,就见那双红痕中的黑瞳闪过一丝憎恨。

    ‘为了朋友就能舍弃师门吗?她养你、育你、教你,会比不过一个和你走过漫长岁月与争斗,更曾是敌人的黄飞虎?’

    他尖锐的嗓音仿佛会刺痛人心,闻仲的心激跳着,可表情变都不变。

    “你说的没错,在谁比谁重要的部份上,我哪方都不能选,可为黄飞虎活的原因,是因为他曾为了救我一命,连他的命都不要了。”

    闻仲陷入回忆,天神火柱的时候,没他一句陪他死,他不会选择活着。

    就算是对不起师门吧!姜尚也帮他瞧过了,师父与师弟都在封神榜上,杀了他们也不会使他永远错失道歉的机会。

    终会有那么一天,他们全会在封神榜中会面,不一样的仅是时间前后罢了。

    ‘你很认定你的想法?’忘不满咆哮,‘若你不再苦恼,又何必装出那副死样子,想骗谁的同情?闻仲,最强太师之名,你根本担不起。’

    “那你呢?”闻仲冷冷瞟去一眼,“伤害别人、攻击别人真很有趣?”

    忘瞬间语塞,谁叫闻仲的表情看来,像是想把他剁掉的样子,他比赵公明又或那自称仙人的他都还恐怖,‘你的执着没人能改变。’

    “人要活下去,本就要为自己选定目标,纵使将来会后悔,会痛苦,一样要按目标走下去,因为那是自己选择的道路。”

    闻仲起身拍散沾上的尘土,仰天看着仍未散的群星,“你选择了以恨渡日,也没啥不好,不过要恨就要恨到底,半调子的程度仅会更可笑。”

    ‘你说什么?谁是半调子?’忘旋身大吼,前方闻仲摆摆手直走而去。

    他走得潇洒倒让忘气得发狂,‘可恶、可恶,什么叫半调子?’

    他可是天地间最出色的怨灵,没人可以比他恨得多、怨得深,偏那可恶的闻仲,居然把他当成寻常角色看待,他气啊!

    ‘该死的闻仲,你一定不会有好下场——’忘失声大吼,喘气的在空中躺平,真气死他了,从他成形以来,遇到的每个人都很莫名奇妙。

    但是,有一个人在他眼中是特殊的,申公豹,一个为了值得的人,甘愿背负骂名而死的家伙,他与他同是被人排挤的异类。

    他有可以牺牲的原因与价值,那自己呢?忘失意垂首,再抬首惊见着营帐,默不出声的他们,‘赵公明?你?’

    “我有话跟你说。”赵公明抢先一步,忘积极避开,‘我不想跟你说。’

    “那跟我说行吗?”纪云晓也往前拦,他仍是东躲西闪,‘我谁都不想理。’

    “那就可以伤害闻仲吗?”纪云晓往前一抓,白烟的他第一次被人掳获。

    心惊的看回他,忘开始挣扎,‘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

    “要我放开你可以,你要伤害人也能冲着我来,求你不要再替真正失意的人,添上心烦与伤口。”纪云晓首次在封神世界向人示弱。

    赵公明惊愕瞧他,他仅认真盯着忘,忘更无法置信的瞪他。

    那双惊慌的眼,不知何时浮起了嘲讽与笑意,‘哇哈哈,你居然为了个闻仲求人,你不是无所不能的仙人吗?’

    “我从不曾说过,我是无所不能。”纪云晓将手一放,忘飘向空中。

    ‘笑死人了,笑死人了,堂堂的仙人向个怨灵、魔物低首,看来你根本一点都不伟大嘛!而且你的请求听起来更让人不满。’

    忘旋身瞪他,一身白烟染上黑幕,二双红痕里的黑瞳突兀在空中放大。

    ‘假仁假义了不起吗?明明是你逼得他妥协,还用这烂理由试图安慰你的无能为力?可笑死了,你们大人全是谎言连篇。’

    纪云晓愣愣听着指责,心慌意乱下更是动弹不得,赵公明将他拉到身后,替他瞪着空中的他,“那你就了不起吗?”

    ‘什么?你敢质疑我?’忘甩首爆出怨念,天上雷声隆隆衬出他的阴邪。

    赵公明不屑冷笑,“伤人真了不起吗?每个人都会伤人,那是防备自己受伤的本能罢了,可会救人、帮人的有多少?”

    西岐是个好地方,有姜尚、有仙人,有一堆被教坏的将领与道士,人人都有‘天塌下来有别人担’的天真想法,他们的日子是轻松、快乐的。

    没必要将自己逼到极限,你有朋友和仙人可以信任。

    这种生活过起来多过瘾,不曾和他们生活过的人不会懂,为何西岐可以劝回与劝动那么多人,不过就是因为,他们从不为自己设限,也不会一味的推挤他人,没有明显的上下关系,你可以任意做你想做的事。

    “姜尚性情是怪,一下好、一下坏,可他绝不会让属下感到不安;仙人像是命令大家,可出事时,他比谁都早反应,比谁都能做的多;闻仲的军事能力,与坚毅的心情是让人能信任的,他们都在为别人做事,你呢?”

    赵公明吸气,缓缓呼出,“你呢?你除了伤人,根本就是一无是处。”

    ‘赵公明!’忘掩耳大吼,他才不想听他们的辩解,身一转向地底飘入。

    见他痛苦逃走,赵公明回身望他,“我没说错的,对吗?”

    “辛苦你了,谢谢。”纪云晓天真笑着,赵公明倒觉得有价值。

    不管是西岐或周,仙人永远是他们最后的依,于是他不能让人伤他。

    忘的消失,让军营再次活了起来,一听巡夜人的接近,他们快步跑回营帐,打更声随后传来,就是热闹的夜才会让人感到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