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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四章

没人敢有话说,行完礼后,除却闻仲与赵公明、南宫适三人已全数退去。

    “真不需要再多派人手?”南宫适从别人那得知黄天化的事,看在与黄飞虎相交数年的份上,他也来关心一下。

    “不如由我搭着墨麒麟守在上方。”闻仲不忍心见天化身亡,姜尚对此倒不坚持,“重点在别让天化发现。”

    “我知道。”闻仲一见他答应,转身远去,南宫适见有闻仲出手,心安的跟着离开,仅剩的赵公明却是被纪云晓拉走。

    “仙人?”姜尚挡住二人去路,他反笑了,“我和赵公明要谈些关于老子的事,你先到我营中等我,一刻钟后,我一定到。”

    徘徊在二人身上的质疑眸光,使赵公明高举双手,“我真不知情。”

    “是吗?”姜尚颔首后旋身离去,面对空旷的帅营,纪云晓脚步一停,“在此谈吧!”

    “不是说?”赵公明眼神一转,懂了,“仙人想谈的该是姜尚吧?”

    “说的没错。”纪云晓放开他的手,往地上一坐,“他比起你或闻仲,实力应该不算强,顶多与杨戬同级数,是吗?”

    “是没错,仙人是觉得姜尚变强了?”赵公明跟在他身旁坐下,本是开玩笑的语气,竟得到他认同,“打神鞭的能力增强了。”

    突来的话令赵公明愣了下,再一细思,脑袋中好像真有某个画面,“……面对孔宣,连杨戬也会失神,如此说来,姜尚的打神鞭真变强了。”

    “一般来说,法宝变强是缘于主人的法力是否增强,是吗?”

    “可姜尚今年不是九十多岁,纵使修道顶多是半百之数?”赵公明蹦起身,纪云晓望去一眼,“他三十二上山,至今不过六十一年。”

    “我与闻仲至少破百,他怎么——”赵公明猛然停顿,“似乎从没人看过姜尚潜心修练,他不是一直为军事与政事忙?那他实力如何增强?”

    “说不定有未知的力量,出现在姜尚身上。”这是纪云晓唯一能有的推测,赵公明错愕当场,“未知的力量?”

    天底下哪股力量是未知的,又怎可能短时间让姜尚与他、闻仲能够并驾其驱?赵公明不相信,可似乎也没别的解释?

    “假设真有某样力量让姜尚变强,那又是何种力量?”纪云晓将他留下,就为了问这个,赵公明茫然摇首。

    “连你也不知道?”纪云晓还以为能问出什么,赵公明依稀有印象,“法力通常要依修行才有,不过有一句话例外。”

    “哪句?”纪云晓急忙发问,赵公明沉吟了下,“千年修行,一朝成魔。”

    “千年修行,一朝成魔?”纪云晓喃喃重覆,像不解其意。

    赵公明补充道:“传说魔物的生成仅需要一夜又或一昼,于是一朝成魔后,魔物的力量就永不会衰老,仅会慢慢变强。”

    听到成魔,纪云晓心里一突,“原来是这样。”

    “仙人知道什么了?”赵公明迫切想知道答案,纪云晓贸然回身,“谢谢你的帮忙,今日的事还希望你别说出去。”

    愣点头后,前方再无人影,赵公明只好离开营帐。

    究竟姜尚如何变强?仙人对于力量有何所知?一个个问句,似乎牵连出未来某个将发生的变故。

    深夜时分,子时的巡夜更响,西岐三路人马六员将领分别冲出。

    当马蹄声奔腾而来,商营随之一亮,周信埋伏右营,高继能留守左营,至于孔宣则傲立于中营之前。

    三方人马各自对上,孔宣送去一瞥,“哪吒,你今日劫营,必被我所擒。”

    “少出狂言,我定要拿你。”哪吒风火轮飙响,火尖枪往前连击,孔宣持刀相架,眼波流转间,老让哪吒施不上力。

    二方相对,一时间打个平手,此刻雷震子飞进右营,周信连还手的余力都没,便遭雷震子以雷电劈倒在地。

    当右营战事结束,雷震子赶飞入中营,才想发雷助哪吒擒敌,谁知一道黄光闪过,已被摄入孔宣背后彩光。

    “将雷震子还来!”哪吒火尖枪暴伸火舌,卷向孔宣,他畏火的连退二步,黄光再闪摄去哪吒,中营战事告毕,残兵仓皇奔出。

    说回左营内,殷郊、殷洪联手与高继能相搏,不一时打得他无还手之力,还待下杀手,蜈蜂袋已开,满天蜈蜂向前追螫。

    别说首当其冲的殷郊、殷洪,连垫后的黄天化亦被蜈蜂逼得仅能自保。

    嗡嗡声中,天上的闻仲竟感受到另个波动,那是一股不曾见过的黑暗,在深夜里,比夜更深的闇,那是——

    ‘不要……不要杀我!’幽魂的哀鸣随劲风袭来,伴风冲上的悲伤盘旋在闻仲身边,更化为已死的部下与故友。

    无尽的悲伤、怨恨满布天空,幽魂缕缕痛哭哀求,闻仲掩耳欲躲,可它们紧缠不放,那股闇沉转瞬缠绕住他。

    底下蜈蜂拍翅声不绝,黄天化射出火龙镖,暂时控制情况,“还不快退?”

    听他一喝,殷郊与殷洪忙率兵转出左营,可负责阻碍敌方追击的天化就在众人离去后,被一抹黑暗包围。

    腥臭的黑暗夺去呼吸,身旁诡异的呼啸令他更难动弹,刹那间,痛苦屏息的他似乎看见某人出现,‘怎么可能?’

    无声的疑问没有答案,当处于黄天化眼前的他将双手往上一举,地底下某个骚动正往上窜。

    ‘踏在九泉喝冥水,前生后世再不想;划这船去那彼岸,人生苦多何不放?

    谁说地底无仓桑,竟在一夜笑痴狂。幽歌一段黄泉词,诸魂诸魄到此乡。‘

    曾困扰昆仑十二仙的黄泉词,再一次由地底深处传来。

    “锵嗯——”共鸣的刺耳音律,由脑中爆开,黄天化瞪大双眼,似乎不想相信,他会死在这,会死在‘他’手上?

    当黄天化的三魂七魄全数离体,黑暗静静撤离,飘往封神台的魂魄带了点依依不舍,就在他气绝同时,天上困扰闻仲的幽魂消散远去。

    由墨麒麟向下看,倒地的天化正被玉麒麟拖着走,背后高继能不舍追来。

    “雌雄双鞭。”闻仲以双鞭卷起天化与玉麒麟,可等到回了营内,他却早无气息。

    等候回归的姜尚愣在那,赵公明难已相信,哪吒、雷震子全被掳获,而天化真在此战亡魂?天祥泪眼朦胧,顷刻间周营陷入一片哀凄。

    纪云晓无视于他们的悲伤,只顾操作电脑,萤幕内除却一抹黑暗竟没半点影像,至于天化死因,系统更转成一句,‘寿终正寝’。

    似乎他的死并非受到攻击,身上更没致命外伤,纯粹是心脏停了,呼吸不再持续,三魂七魄被封神榜吸去一般。

    “不该让天化大哥出战的。”天祥握拳责骂,姜尚与赵公明相望无语。

    纪云晓关闭电脑一叹,“不管天化有无出战,都会死的,天化的命注定仅有二十六,他是寿终正寝,不是死于战事。”

    “不是?”人人忙将视线调来,纪云晓颔首,“当战事进行到一半,天化就像睡着般,三魂七魄静静脱离,那与战役无关。”

    “大哥是自然死亡?”天祥愣了,这样的话怪谁都没用。

    本是打算让哪吒安慰他的姜尚,面对哪吒被擒与天化身亡,他不知所措的站在那,直到南宫适带来其余的黄家人,更将天化的尸体带走。

    天化之死,虽应了道德真君的预言:“逢高‘、’遇能‘,可与预言仍有些微不一,纪云晓思索着预言改变的原因。

    深思的他,连姜尚的叫唤都没听见,待他回神,营中再无他人。

    “仙人发什么呆?”姜尚愣愣瞧他,纪云晓摇首,“没事。”

    “真没事吗?”姜尚会信才有鬼,而他揽上他的肩往前走,二人出了帅营,一路上无言的回到纪云晓的营帐。

    一入内,纪云晓飞扑趴上床,“吕望,黄飞虎走了几天?”

    “近二天而已。”姜尚跟着趴在他身旁,他望来一眼,“那将战期延后八天。”

    白仙人不希望让其他人牺牲的心情,姜尚一口答应。

    夜渐深沉,飘动在夜晚的闇仿佛雀跃鼓动的,像是找到命定之人。

    黄飞虎骑上神牛直奔崇城,一路上还算顺利,却在到达飞凤山时,心头一阵绞动,差点摔倒路旁。

    当他勒停神牛,心头那股烦躁不安更是有增无减,如同失去贾氏的那一日,那是他最深的痛,亦是他被人夺去生命的第一个家人。

    相似的心痛,诉说着不愿去想的事件,黄飞虎跌下牛背,跪倒在地。

    仰天望着深沉的夜,看着橘红的日渐出东方,泪不知是因目视日出吃痛流出,又或是悲伤吞噬了原本坚强的心。

    “天化、天化——”终忍不住挥拳击打地面,黄飞虎实在不愿信。

    十年前,自三岁起共分别了十三年的天化,好不容易回到自己身旁,现在他不过才二十六,居然舍他而去,十年的相聚算是上天怜悯吗?

    “天化!”黄飞虎哭倒在地,天边的日渐升,一天的开始也代表夜的落幕,与一个人的永远离去。

    远处山坳中传来了喊杀声,惊醒沉于悲伤的他,一醒过神来,黄飞虎站直身拭去泪光,翻身上牛直往杀声传来处行去。

    就算悲伤亦是无用,他还要帮天化报仇,要让天化就算死也没有遗憾。

    一来到山坳,那是三个以厮杀为儿戏的壮汉,一个使五股托天叉,一个使八楞熟铜锤,一个使五爪烂银抓。

    三人一会儿你打我、我打他,嘻嘻哈哈乱打一通的玩乐取闹。

    看着他们的喜乐,黄飞虎满腔幽恨更无处发,呆呆瞧上一会,底下有人发现了他,先看他一身武装,再瞧他的座骑五色神牛,大概猜出了他是谁。

    “你是武成王吗?”当底下山坳里的人一问,黄飞虎点头,“是我。”

    果真是武成王、黄飞虎,一问出他身份,三人翻身下马跪了一地,黄飞虎急忙驾牛下山,向三人还礼。

    “我们早听说大王模样,一遭得见真是三生有幸。”三人异口同声,黄飞虎愣愣点头,“好说,还没请问高姓大名?”

    三人欠身,分别回答:“使叉的叫文聘,使锤的叫崔英,使抓的则叫蒋雄,是因天子无道,不愿为官,方据山渡日。”

    “幸会了。”黄飞虎回完礼,转眼被三人拖上山去,“大王既然路过,就让我们好生招待,再看大王去向,说不定我们能帮上微薄小忙。”

    拗不过三人执着,黄飞虎硬被架上山去,送到酒席前,直到酒过三巡,方有机会说出自己目标。

    由兵阻金鸡岭,无法破蜈蜂袋说起,直到他前往崇城相请崇黑虎完毕。

    三人听罢,文聘搔头不安道:“听说崇侯正操练兵马,准备攻打陈塘关,只怕离不开身,大王此遭可能白走。”

    “那要如何是好?”黄飞虎心下着忙,“若没铁嘴神鹰,是不能破。”

    “大王别急,崇侯即使进了陈塘关,也得在孟津等周王,他不会不顾大局,待明日俺兄弟陪大王同去。”崔英此话出口,蒋雄与文聘同声附和。

    黄飞虎一向不适合当说客,有崔英此话,忙连声道谢。

    隔日,四人一路奔驰前行,数日之后到了崇城,崇黑虎得报,到城前迎接,待到大厅叙礼,分宾主落坐。

    彼此问罢寒暖,文聘代黄飞虎说明来意,崇黑虎果然沉吟不语。

    崔英再提自己看法,“姜元帅兵阻金鸡岭,即使崇侯先进陈塘关到达孟津,也得等周王兵到,方可会见诸侯,依草民愚见,不如先破高继能,崇侯再进陈塘关不迟。”

    “既然如此,那便随四位前去。”崇黑虎一应允,黄飞虎蹦起身就想拉着他出门,要不是崇黑虎要先交代军情,怕早被拖出城去。

    翌日天未亮,四更天时分,五人被黄飞虎催着上路,数天后行过飞凤山,文聘、崔英与蒋雄更带领部属下山,跟往金鸡岭投向周军。

    又过了几日,终回到周营,黄飞虎先入营通报,姜尚到营外迎接。

    完全不摆元帅架子的姜尚,很快赢得后加入三人的敬重,各自行礼拜见后,姜尚命人摆酒席,再命所有将领出席,与三人介绍。

    待酒过三巡,姜尚带领三人与崇黑虎会见武王,直到姜尚远去,黄飞虎脸色一垮,跟着天祥来到黄天化墓前。

    一培黄土之下,埋葬着聚少离多的儿子,黄飞虎唯一庆幸的,是他并不是饱受痛苦死去,寿终正寝也算是种幸福的死法。

    白幡摇动下,远处欢乐的酒席早在二人离去时停止,就像远远敬上一分悲伤,深夜里,清风吹抚下,黄家人在墓前静静凝视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