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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二章 殷郊弃商

,有师父在,不会让你孤单上路。”

    “……”殷郊无可回话,眼呆呆望著他,广成子却颔首后回看姜尚。

    他神情冷漠,似乎正考虑该不该踏过广成子的尸体,好让殷郊受死。

    “你,比我还护徒。”赤精子不敢相信,广成子是这般死心眼的人吗?

    就算徒弟死了,该不会怎样,如此固执的弟子,他不会以为能感动他吧?

    连文殊都看不下去,“广成子,你醒醒好吗?堂堂昆仑十二仙之一,你够狼狈了,难道连你曾有的道行与身份都不要了?”

    “我是不要了。”广成子异常坚定,“自上了昆仑,我的性子一天比一天淡薄,可我看似豁达,仅是告诉自己,天命既定,一切都是无法插手,当我收徒的那天开始,我知道以他的性子终会叛我,于是我对他一直没赤精子对殷洪的好,不过……”

    “不过什么?”姜尚随口一问,他仰天大笑,“不过同样相处多年,他的一切都是我教的,每一个过去让我无法坐视他的灭亡,他是我的徒弟,永远都是。”

    “你太天真了,他既叛你,你又何必护他?”姜尚右手一晃,桃木剑闪著蓝光在手,“若真要护他,就拿你的命来换吧!”

    “姜尚?”赤精子往前一拦,“他可是十二仙之一,你──”

    “那又如何?”姜尚瞥他一眼,再望向广成子,“反正十二仙共有十五个,少他一个又没差别。”

    “你是说真的?”文殊愣了,姜尚看来不像在演戏,他是真的当真?

    “再真不过。”姜尚唇畔邪笑,让在场三人为之心寒,殷郊仰望广成子,泪隐在眼角,“师父,你走,别管我。”

    “我不可能不管你。”广成子瞪他一眼,“就算你我师徒十多年,感觉不像师徒,可你在我心中仍占有份量,我第一次收徒,也是第一次让人在我身边待了那么多年。”

    “师父……”殷郊阖眼,内心有二个声音拉拒,究竟要为商死,为一个愚忠死,又或要为师父活,为可能有的未来活?

    “再问你最后一次,广成子,你让不让?”

    “不让。”他坚决不退,姜尚颔首轻笑,转瞬飞身一扑,撞开了挡在那的文殊与赤精子,下一刻,剑穿过了广成子的身躯,热血洒上他背后的殷郊。

    闭眼的他突感到脸上温热,忙睁眼一看,那倒地将尘沙染得艳红的他,“师父…师父……师父!你不要吓我,你不要死,我愿意弃商了,真的,师父!”

    “太晚了。”姜尚挥剑,剑身上的血喷洒溅出却变为水花,“看来,这招假死有用嘛!早叫你相信我了,广成子。”

    前后二句落差太大的台词,让文殊与赤精子仍一脸呆愕,而仅三颗头在地上的他亦是阖不上嘴,至于该死而没死的广成子则坐起身,“差点真死了。”

    广成子确是利用幻术避过要害,可剑意外擦过腹部,血仍流个不停。

    “咦?是我算错,还是你没避开?”姜尚收剑上前,在他身后有二人正摩拳擦掌,“姜、尚!”

    背后声音刚起,姜尚急回身,“除却假死这段,其余一切都是认真的。”

    因此,他是真想杀了广成子再杀殷郊,要不是念在自己说过那个计划,他才不会刻意手下留情,而殷郊的悔悟是真由广成子的血换来。

    “你会反而不想投向周吗?”广成子望他,身上的血仍一滴滴淌下,殷郊愣了许久,垂下视线后仅剩一句,“我知道师父是认真的。”

    从小到大,他从没见师父那么认真过,于是他知道,若他真要为商死,师父亦会陪他下黄泉,光有师父的心意,他满足了。

    “我会投向西岐,为了师父。”殷郊抬首笑著,伴著泪意的笑。

    广成子才想回笑,脑中一沉人往后倒地,失血过多的他渐无意识。

    “师父?”殷郊急喊,文殊与赤精子忙舍下姜尚,往他迎去。

    就这样,另一个悲剧不再是悲剧,封神里是不是真会如此一一由喜剧落幕?

    在一切之后的天劫,又会如何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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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搭著青鸾往南飞去,云雾于一旁浮动,龙吉公主忍不住绽开笑容。

    乘风远扬的感觉,比起被锁在青鸾斗阙,真是值得让她一笑,待青鸾累了,便在邻近山上降落。

    还不曾独自出门,更没来过此处,龙吉公主仍开心的席地而坐,身旁百花缭绕,香味纷纷扑鼻而来,南方天气闷热,花却开得极多极美。

    难得享受这般景致,龙吉公主身心放松渐趋疲累,双眼轻阖卧花而眠。

    夕阳西下,余辉印著山道,在凄美的落日里,美人翻身仰睡花上。

    远处脚步声渐响,坚毅的盔甲包裹颀长身躯,稍嫌俊秀的容颜搭上绝然的眉目,一身英气全衬托出来。

    练完一天兵马,他本单纯上山走走,却在花丛中找到了入睡的她。

    一身水蓝服饰,披散柔软长发,出色的脸蛋因梦展现笑颜,在百花香味与花色搭配下,更让人一眼看清她的绝美。

    在被列为禁区的山里,怎会有她出现?男子疑惑上前,却在踏上枯枝时,碎裂的声响惊醒了她。

    不满的揉眼一叹,龙吉公主才睁眼,就在落日余辉里,瞧见了他。

    “你是谁?”她瞧过的男人不算少,可他的类型与闻仲的书生模样不同,大抵来讲该像燃灯那种,坚毅的精神与外表极端相反却又和谐。

    “这话该是我问你,你怎会闯入此处?”他本想喝斥,又怕吓坏她,只好放柔语调,龙吉公主仍觉得他凶,不悦的指向青鸾,“我乘它来的。”

    “你的名字?”他先惊愕于她有座骑一事,后警觉心一起,开始盘问。

    “我是龙吉。”她起身站立,飘动的水蓝夹著发色,些微花朵仍停在发丝,她的笑靥方现就被黑暗夺去让人目睹的能力。

    一片漆黑里,龙吉惊叫一声,男子忙将她带到怀中,“怎么了?”

    “天黑了。”她的回答让男子失笑,忙放开搀扶她的手,而她一叹,“回不去了,青鸾夜里瞧不见路。”

    她的声音听来真眨凶勇砸怀烈鳎笂呄鹊轿腋袝壕右灰梗魅赵僮撸brgt;

    “不会太打扰?”龙吉迟疑发问,男子先行转身,“让你独自留在这亦不是办法,若肯的话,跟著来吧?”

    听著脚步远去,龙吉回望黑抹抹的山间,只好踩上小径,跟在他身后下山,这是他们第一次的邂逅,不算好可也在彼此眼中留下些微印象。

    那一夜里,他与她不再见过面,隔日一早她偷偷溜走,乘著青鸾远去四海遨游,从头到尾,她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一个月后,回到西岐,商营已经消失,却听说下个攻打的人即将来到。

    她在走回净室途中,望见了新婚不久的蝉玉与她的丈夫,那种男女之爱,一直是她所不懂的,毕竟昔日在天宫中,她仅是回首望了一人,就被打下凡尘。

    悠悠的数百岁月,她被禁在青鸾斗阙,除了二个监视的人外再无其他,她就这样一日挨过一日,妄想回到天上的姊姊与母亲身旁。

    她本也爱笑爱闹,却让无尽的孤独磨失了心情,长久以来更绷成了一张冰漠的脸,坐在镜前自看,“我是否有了娘亲要的无情呢?”

    她不知道,反正在商周交替完结前,她是回不了青鸾斗阙,因此趁机四处游逛,是她为自己的人生所做的小小叛逆。

    思绪方告终,龙吉公主又想起仅见过一面的他,感觉像在哪见过,记忆好蒙眬,“我该见过他的,在哪呢?”

    怎想都记不起,她才放弃就听见传遍全城的战鼓声,刚还在净室外回廊上私语的蝉玉与土行孙正由门前跑过。

    本也想出一分力,可龙吉不敢面对,闻仲教她的事,她就是学不会,干脆就待在净室,若他们需要她,自会来叫。

    时间就在等待中过去,鸣金声响,又是一连串脚步声经过。

    “那季康的术法不弱,差点就让南宫将军饮恨。”

    “没想到九公仍宝刀未老,竟一刀劈了伯显忠,果然了得。”

    “可敌方主帅洪迥窃帏惼扉t,使叔明殿下折失,让师叔脸色欠佳,幸好有邓蝉玉的五光石,方使西岐今日以胜做结。”

    三言二语的对话,令龙吉得到许多,看来明日说不定会轮到她上阵,趁著今夜不会有战事,龙吉悄悄再出了城,一人到战场中走走。

    天上新月如钩,染血的尘沙飘动,让战场沾有几分凄凉,龙吉漫步其中,突听见一声叫唤,“龙吉?”

    愕然回首,她望著他,“是你?”

    当日在三山关外的山上,让她碰见的男子?他的身份是?

    “你怎会在这?”他抢先发问,龙吉却不想答,“我还不知道你是谁。”

    “商军主帅,洪濉!顾寥淮鹪挘铨埣汇叮妇褪悄悖俊brgt;

    明日可能会让她对上的人,就是他?那个会用诡异旗门杀人的洪澹brgt;

    “什么就是我?”洪宀欢肆药撞剑海闪过几个画面。

    天宫中的擦身而过,几次刻意留心的相互凝视,还有在花园别径遇见时,他的攀花相赠,到最后在瑶池遇见,二人回首再望对方的那一次……

    “全部是你。”龙吉记起来了,那个让她被贬下凡尘,更等了数百年的他就在眼前,可他不记得她了。

    无法理解她突来的悲,却紧瞧著她淌下的二道泪,洪迳斐鍪秩ィ竞e哭。”

    “你不用对我好。”龙吉苦涩一笑,“何不忘了就算了呢?”

    “什么意思?”洪宀欢埣貘不再答话,仰视天上残月的脸,泪更潸然落下,他无法舍她离去,只得陪站一旁。

    月色里,一条隐隐红线牵系住二人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