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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鲁语下

,小国共命。”宣子说,乃归

    平子。

    季桓子穿井,获如土缶,其中有羊焉。使问之仲尼曰:“吾穿井而获狗,何

    也?”对曰:“以丘之所闻,羊也。丘闻之:木石之怪曰夔、魍魉,水之怪曰龙、

    罔象,土之怪曰羵羊。”

    季康子问于公父文伯之母曰:“主亦有以语肥也。”对曰:“吾能老而已,

    何以语子。”康子曰:“虽然,肥愿有闻于主。”对曰:“吾闻之先姑曰:‘君

    子能劳,后世有继。’”子夏闻之,曰:“善哉!商闻之曰:‘古之嫁者,不及

    舅、姑,谓之不幸。’夫妇,学于舅、姑者也。”

    公父文伯饮南宫敬叔酒,以露睹父为客。羞鳖焉,小。睹父怒,相延食鳖,

    辞曰:“将使鳖长而后食之。”遂出。文伯之母闻之,怒曰:“吾闻之先子曰:

    ‘祭养尸,飨养上宾。’鳖于何有?而使夫人怒也!”遂逐之。五日,鲁大夫辞

    而复之。

    公父文伯之母如季氏,康子在其朝,与之言,弗应,从之及寝门,弗应而入。

    康子辞于朝而入见,曰:“肥也不得闻命,无乃罪乎?”曰:“子弗闻乎?天子

    及诸侯合民事于外朝,合神事于内朝;自卿以下,合官职于外朝,合家事于内朝;

    寝门之内,妇人治其业焉。上下同之。夫外朝,子将业君之官职焉;内朝,子将

    庀季氏之政焉,皆非吾所敢言也。”

    公父文伯退朝,朝其母,其母方绩。文伯曰:“以歜之家而主犹绩,惧忏

    季孙之怒也。其以歜为不能事主乎!”

    其母叹曰:“鲁其亡乎!使僮子备官而未之闻耶?居,吾语女。昔圣王之处

    民也,择瘠土而处之,劳其民而用之,故长王天下。夫民劳则思,思则善心生;

    逸则淫,淫则忘善,忘善则恶心生。沃土之民不材,逸也;瘠土之民莫不向义,

    劳也。是故天子大采朝日,与三公、九卿祖识地德;日中考政,与百官之政事,

    师尹维旅、牧、相宣序民事;少采夕月,与大史、司载纠虔天刑;日入监九御,

    使洁奉禘、郊之粢盛,而后即安。诸侯朝修天子之业命,昼考其国职,夕省其典

    刑,夜儆百工,使无慆淫,而后即安。卿大夫朝考其职,昼讲其庶政,夕序其

    业,夜庀其家事,而后即安。士朝受业,昼而讲贯,夕而习复,夜而计过无憾,

    而后即安。自庶人以下,明而动,晦而休,无日以怠。

    “王后亲织玄紞,公侯之夫人加之以纮、綖,卿之内子为大带,命妇成祭

    服,列士之妻加之以朝服,自庶士以下,皆衣其夫。社而赋事,蒸而献功,男女

    效绩,愆则有辟,古之制也。君子劳心,小人劳力,先王之训也。自上以下,谁

    敢淫心舍力?今我,寡也,尔又在下位,朝夕处事,犹恐忘先人之业。况有怠

    惰,其何以避辟!吾冀而朝夕修我曰:‘必无废先人。’尔今曰:‘胡不自安。’

    以是承君之官,余惧穆伯之绝嗣也。”仲尼闻之曰:“弟子志之,季氏之妇不淫

    矣。”

    公父文伯之母,季康子之从祖叔母也。康子往焉,≈lt;门为≈gt;门与之言,皆不逾

    阈。祭悼子,康子与焉,酢不受,彻俎不宴,宗不具不绎,绎不尽饫则退。仲尼

    闻之,以为别于男女之礼矣。

    公父文伯之母欲室文伯,飨其宗老,而为赋《绿衣》之三章。老请守龟卜室

    之族。师亥闻之曰:“善哉!男女之飨,不及宗臣;宗室之谋,不过宗人。谋而

    不犯,微而昭矣。诗所以合意,歌所以咏诗也。今诗以合室,歌以咏之,度于法

    矣。”

    公父文伯卒,其母戒其妾曰:“吾闻之:好内,女死之;好外,士死之。今

    吾子夭死,吾恶其以好内闻也。二三妇之辱共先者祀,请无瘠色,无洵涕,无

    搯膺,无忧容,有降服,无加服。从礼而静,是昭吾子也。”仲尼闻之曰:

    “女知莫若妇,男知莫若夫。公父氏之妇智也夫!欲明其子之令德。”

    公父文伯之母朝哭穆伯,而暮哭文伯。仲尼闻之曰:“季氏之妇可谓知礼矣。

    爱而无私,上下有章。”

    吴伐越,堕会稽,获骨焉,节专车。吴子使来好聘,且问之仲尼,曰:“无

    以吾命。”宾发币于大夫,及仲尼,仲尼爵之。既彻俎而宴,客执骨而问曰:

    “敢问骨何为大?”仲尼曰:“丘问之:昔禹致群神于会稽之山,防风氏后至,

    禹杀而戮之,其骨节专车。此为大矣。”客曰:“敢问谁守为神?”仲尼曰:

    “山川之灵,足以纪纲天下者,其守为神;社稷之守者,为公侯。皆属于王者。”

    客曰:“防风何守也?”仲尼曰:“汪芒氏之君也,守封、嵎之山者也,为漆姓。

    在虞、夏、商为汪芒氏,于周为长狄,今为大人。”客曰:“人长之极几何?”

    仲尼曰:“僬侥氏长三尺,短之至也。长者不过十之,数之极也。”

    仲尼在陈,有隼集于陈侯之庭而死,楛矢贯之,石砮其长尺有咫。陈惠公

    使人以隼如仲尼之馆问之。仲尼曰:“隼之来也远矣!此肃慎氏之矢也。昔武王

    克商,通道于九夷、百蛮,使各以其方贿来贡,使无忘职业。于是肃慎氏贡楛

    矢、石砮,其长尺有咫。先王欲昭其令德之致远也,以示后人,使永监焉,故铭

    其括曰‘肃慎氏之贡矢’,以分大姬,配虞胡公而封诸陈。古者,分同姓以珍玉,

    展亲也;分异姓以远方之职贡,使无忘服也。故分陈以肃慎氏之贡。君若使有司

    求诸故府,其可得也。”使求,得之金椟,如之。

    齐闾丘来盟,子服景伯戒宰人曰:“陷而入于恭。”闵马父笑,景伯问之,

    对曰:“笑吾子之在也。昔正考父校商之名颂十二篇於周太师,以那为首,其辑

    之乱曰:‘自古在昔,先民有作。温恭朝夕,执事有恪。’先圣王之传恭,犹不

    敢专,称曰‘自古’古曰‘在昔’,昔曰‘先民’。今吾子之戒吏人曰‘陷而入

    於恭’,其满之甚也。周恭王能庇昭、穆之阙而为‘恭’,楚恭王能知其过而为

    ‘恭’。今吾子之教官僚曰‘陷而后恭’,道将何为?”

    季康子欲以田赋,使冉有访诸仲尼。仲尼不对,私于冉有曰:“求来!女不

    闻乎?先王制土,籍田以力,而砥其远迩;赋里以入,而量其有无;任力以夫,

    而议其老幼。于是乎有鳏、寡、孤、疾,有军旅之出则征之,无则已。其岁,收

    田一井,出稯禾、秉刍、缶米,不是过也。先王以为足。若子季孙欲其法也,

    则有周公之籍矣;若欲犯法,则苟而赋,又何访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