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总统特别顾问克雷格·哈根是第一次参加在白宫椭圆形办公室举行的会议,会后他走出来,脑子里塞满了各种计划。他腋下夹着一个很重的黑色公文夹,向海军陆战队的卫兵点了点头,然后,沿着走廊向东厅走去,他在那里有一个约会。书包 网 。 想看书来书包网

    临床试验(2)

    白宫仍处于混乱状态——人员还都没有完全就位——而且新总统的情绪很不好。汤姆?班菲尔德汤姆为托马斯的昵称。早上总是有点不耐烦,特别是在情况不顺利的时候,他简直让人无法忍受。哈根想起刚才班菲尔德是怎样用手指头指着他,像用枪着他似的,要他回答问题,要他解释为什么在审查他的国务卿人选时延误了时间,想到这里哈根露出了微笑。哈根把班菲尔德对他发火看做是一种赞扬,说明总统信赖的仍然是他,而不是特克?芬尼根。

    罗杰?“特克”?芬尼根是新上任的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从传统上讲,是华盛顿第二号最有权势的人物。可是,在班菲尔德的行政班子里,他现在是而且永远是一个闯进来的外人,选用他只是因为班菲尔德需要一个华盛顿的知情人来指引自己通过国会的险滩。

    哈根个子不高,秃顶,情绪紧张,他在明尼苏达大学上学时就结识了班菲尔德。在班菲尔德担任县行政官的时候,哈根曾在他的行政班子里担任县政府律师,班菲尔德的两次竞选州长活动都是由他一手c办的。哈根、马卡姆,还有人称“明尼苏达黑手党” 的那几个人一向有难同当,有福同享。这对汤姆? 班菲尔德很重要。

    就在哈根沿着走廊匆忙前行,经过朝向宾夕法尼亚大道的宽大窗户时,他眼睛的余光看见了什么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从窗户看见一个人正朝白宫走来,穿着黑裤子和一件薄得难以御寒的军用夹克衫。就在这一瞬间,他听见大口径手枪砰的一响,看见那个人应声倒地。

    “天哪!”哈根嘟囔着。几乎是同时,报警器响了,一个特工人员从他身边跑过去,差点把他撞到窗户上。哈根立刻转过身,沿着走廊一溜小跑,跟在特工人员后面出了大门,来到楼前的台阶上。

    马卡姆先前当过联邦调查局的特工人员,现在是新任命的总统特工队队长,这时已经来到树篱后面的车道上。他正冲着无线对讲机说话。“是,是,我知道。”他说,“据我们所知……就一个人。我还是要防守队员待在那间安全的屋子里。”

    “防守队员”,即总统,现在更要发脾气了,哈根想。他头一天办公就给锁在地下掩体里了。可是是对的——这很可能是声东击西。马卡姆见到哈根便举起一只手。“待在那儿吧,克雷格。我们会处理这事的。”

    “你会个p。”哈根说,“你管警察的事去吧,我得代表防守队员。”

    马卡姆目不转睛地和他对视片刻,然后让步了。“好吧,只是别碍我的事。”他转身快步走进草坪,哈根紧跟在后面。

    两个警察和一个便衣特工人员正围着那个人。便衣特工跪在那人身边正给他做心肺复苏。马卡姆过来时,特工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摇着头说:“他完了。”

    “医务辅助人员就要来了,”马卡姆说,“接着做吧。”

    那个特工又摇摇头。“算了吧。正打中心脏。”他指了指那人胸部进子弹的伤口。

    “混蛋!”马卡姆说,“是谁开的枪?”

    穿制服的保卫总统安全的警察里有一个身材高大、梳着平头的年轻人说话了。“是克里斯?波特,长官。”他说着,突然吸了一口气。“我……我以为他要掏武器。他把手伸进了口袋——”

    “你这个傻瓜,”马卡姆厌烦地说,还叹了口气,“把你的枪给我。”那警察服从命令交了枪,他好像要哭。马卡姆检查一下枪,确信保险栓已经拉上,然后把枪塞进腰部的枪套里。

    哈根低头看了看那个闯白宫的人。他很瘦,已经三十多岁了,面部苍白清秀。他的蓝眼睛睁着,但表情是放松的,几乎是平静的。

    马卡姆戴上一副外科医生的手套,在那人的夹克衫外面拍了几下。他慢慢地把浸透鲜血的前襟推向一边,露出原来可能是白色的圆领运动衫。夹克衫的里面有个口袋,一个红色的东西从里面戳了出来。马卡姆把那东西拉出来,原来是个标准公文信封,上端的三分之一沾满血迹。信封上写的是“华盛顿特区白宫总统收”。上面还贴着一张航空邮票。

    “这就是他掏的东西吧?”马卡姆意味深长地说,一面生气地瞪着波特。

    “我想……是吧。”波特说。书包网 。 想看书来书包网

    临床试验(3)

    “是啊,”马卡姆说,“一封狗p信。”他把尸体翻向一侧,把那人裤后袋里的钱包抽了出来,很快地翻了一遍。他宣告:“贾森?康纳。38岁。家住明尼苏达州。”

    马卡姆把钱包放在一边,打开那血染的信封,展开信纸,带着轻蔑的表情很快地浏览了一遍。他的眼睛睁大了,他站直身子,下巴在动。

    “怎么回事?”哈根问。可是马卡姆摆了摆手不让他说话,直到读完信。然后他把信交给哈根,脸上现出奇怪的表情。

    哈根读了信,看了看马卡姆。“啊,我的上帝。”这是他惟一能想到说出的话。

    房东是个老妇人,名叫麦吉太太,她爬楼梯非常之慢,总到不了二楼那套公寓,真让人恼火。

    “他像个挺不错的年轻人。”她悲伤地说,声音很尖,鼻音很重,一面费力地从长袍里面的口袋里摘下一个大钥匙环。“总是准时交房租,从来不给我找麻烦。”

    他们来到楼梯顶端,老妇人摸索着开门锁。马卡姆不得不耐着性子,以免再给她增加困难;不过他想,她并没有向他们要搜查证,以此来宽慰自己。门终于打开了,马卡姆立即从她身边挤进公寓里去,后面跟着三个特工。

    这套公寓装饰典雅,摆着斯堪的纳维亚式的家具,全是用木料和浅色面料做成的。一个高柜台把起居室和小厨房隔开。最靠里面的墙边摆着一张电脑桌和一个书橱,构成了一个家庭办公室。

    在康纳被枪杀后这段短短的时间里,马卡姆已经得到了有关此人的很多信息。康纳曾在县里担任分区规划检查员,直到他因病休假为止。他一直没有结婚,从来没有自己的家,他开的是一辆有10年车龄的沃尔沃牌轿车。看来他是个孤独的人,没有什么朋友,也没有直系亲属。马卡姆想,他很可能没把信里写的事告诉过任何人。

    嗯,他们很快就会知道的。

    马卡姆冷静地看着他的部下有条不紊地搜查这所公寓,他们使劲拉开抽屉,还查看油画后面和家具底下。那位老妇人走上前来。“你们干什么呀?”

    “我们在搜查。”马卡姆耐心地说。

    “哎呀,天哪。”

    “康纳先生告诉过你他为什么要去华盛顿吗?”

    老妇人眨了眨眼睛。“怎么,没有啊,确实没有。他告诉我他必须离开一段时间,还问我愿意不愿意替他照看金鱼。”她吸了吸鼻子。“我告诉他我不喜欢鱼,他就发起脾气来了。”

    “麦吉太太,”马卡姆悄声说,“请你仔仔细细地想一想。他给你留下什么东西了吗?或者让你寄什么东西或者和什么人联系了吗?”

    “没有。”她肯定地说,“我们并没有熟到那个程度。”

    马卡姆点了点头,这时蒂姆森和布伦特走过来。布伦特说:“这是在卧室的五斗橱后面找到的。”他递给马卡姆一个有皮革封面的厚本子。

    “这是康纳的。”蒂姆森说,一面指着封面上凸出的烫金字。“是他的日记。”

    马卡姆很快地把本子翻了一遍。第一篇日记大约是10年前写的,看来康纳在一段时间里经常写日记,平均每星期至少有几段。后来过了两三年,在几段很长的时间里日记越来越少,中间又夹杂着情感强烈的记载。他很快地往前翻,直到找到那个大概的日期——就在这里。他啪的一声合上日记本。“干得好,布伦特。”

    “你需要证据袋吗?”

    “不用了,谢谢。”马卡姆严肃地说。

    日记本的红色皮革封面很干燥,上面有裂纹。它容易被烧着。

    第一章

    四年之后

    刚刚修剪过的草坪和鲜花散发的香气从医院的窗口飘向地狱。

    春天来了,尼科尔?吉拉德想。我该走了。她靠在床上,把手伸进床垫下面,抽出那把偷来的外科手术剪。剪刀刃呈弧形,薄薄的,闪闪发光,很锋利。她恐惧地看了一眼房门,但门仍是关着的。她不知道白天值班的护士还有多久才走。

    尼科尔用左手抓住剪子,笨拙地剪断右胳膊上固定输y管的白胶布。然后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抓住那硬塑料管慢慢地拔了出来。很疼——比她预计的要疼得多——可是还能忍受。还流了一点血,因此她把面巾纸按在出血点上。

    出血停止后,尼科尔滑到床边,双脚着地,然后站了起来。她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可是过了一会儿,屋子就不那么转了。她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她拉起窗扇,一个膝盖跪到窗棂上,慢慢地撑着上了狭窄的外侧窗台。整个世界一阵旋转,那是由楼的高度和镇静剂造成的眩晕。她紧紧地抓住窗框。

    临床试验(4)

    尼科尔本以为自己会恐惧得不知所措——她从来就不喜欢爬高——可是这阵眩晕纯属生理现象。她在自己身上寻找惊慌的迹象,可是一点儿都没找见,就连能称得上焦虑的感觉都没有。这是经常发生的事,她想,当你走投无路的时候,当你没有别的好办法而只能从医院窗口跳出去的时候,常有这种情况。她试着想像自己在下面的人看来会是个什么样子,笑了。

    这个医院的建筑呈马蹄形;她的病房是在短的一翼,在二楼上。下面的院子正沐浴着早晨清新的阳光,院子里满是人,他们坐在折叠椅上,面向一个临时舞台。凉爽的风吹向尼科尔,进入她那又轻又薄的医院长衫,使它微微飘荡。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注意到她;人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舞台上,以及她身后的夕阳上。她现在不觉得那么晕了,于是全神贯注地去听下面扩音器里传来的说话声。

    “因此我非常荣幸地介绍弗农?弗莱彻牧师大人,他是中西部福音派教会基金会的会长、中西部免疫学研究所下属的大学医院艾滋病研究中心的主要赞助人。弗莱彻牧师大人已经——”

    “靠宗教发了大财。”有个人小声说。

    迪伦?艾斯转过头去,对着巴里?萨斯克皱皱眉头。巴里有时意识不到他的幽默在什么时候不合时宜。迪伦虽然也看不上弗莱彻,但他相信这一具体的慈善之举是真诚的。对于一个福音派教会的基金会来说,资助一个艾滋病研究中心肯定是最不会引起非议的慈善动机了。基金会款项的来源并不是什么秘密,它来自弗莱彻的电视台和广播电台网络。

    中西部免疫学研究所的所长马克?阿占特医生结束了辞藻华丽的介绍。阿占特个子高高的,像罗伯特?雷德福一样英俊,穿着一套新熨好的灰色浅条纹西装。当弗莱彻牧师来到讲坛前时,他退到了后面。

    弗莱彻穿着绿色亚麻运动服上衣和卡其布长裤,他在阿占特旁边显得又矮又胖。然而当他那热情的男中音在人群上方滚动的时候,当他开始讲话阐明中西部免疫学研究所的宗旨是消灭“艾滋病灾祸”的时候,人们对他的印象发生了变化。弗莱彻一边抚摸着自己浓密的银白长发,一边讲述着宗教教义和宗教格言,还有自我贬低的幽默穿c其间,具有神奇的魅力。

    “这个研究所将处于免疫学研究的前沿。”弗莱彻说,他的声音通过几个扩音器在空中回荡。“有那么多的上帝的儿女那么早就被病魔夺走了,是那么不公正,我们绝不能也绝不会袖手旁观。我们承诺要继续支持这个研究所,既提供经费又提供物资,直到找出治疗艾滋病的方法为止。”

    他还说了许多诸如此类的话;过了一会儿,迪伦把目光移到坐在讲坛后面的那些大人物身上,他看见了政府的艾滋病研究项目负责人彼得?罗萨蒂医生,那人常在广播电视网的新闻节目里发表讲话。在那些西装笔挺的人士当中,还有一个引人注目的年轻女人,她那蓬松的红头发披在肩上。她穿着黑色丝绸衬衫和红色短裙,在这种场合穿这样的裙子只能说勉强过得去。迪伦用胳膊肘捅了捅巴里。“这个红头发是谁啊?”

    巴里往椅背靠了靠,轻声说:“那是弗莱彻的女儿克里斯汀。”

    “那是弗莱彻的女儿!”

    “对啊,看起来不像,是吗?”

    这还是说轻了。弗莱彻大概是基要派争取权利的主要发言人,是贞洁、道德和传统价值观的倡导者。难怪弗莱彻的女儿成了反叛者——但奇怪的是弗莱彻竟能容忍她的反叛。

    当迪伦把目光转回讲坛的时候,他注意到舞台后面的楼房上有什么东西在动。他向上瞥了一眼,看见一个穿着医院长衫的女人站在二楼的窗台上。他不得不用手挡住阳光好看个清楚。那女人的脸被长长的黑发遮住了;风把她的长衫吹得飘荡起来,几乎掀到了胸部,可以看见她里面只穿着裤衩但没戴胸罩。迪伦向四下张望。难道别人没有看见她吗?她好像是要跳下来——

    她真的跳了下来。从二楼到下面长满草的土丘大约有30英尺高——这个高度当然足以摔断一条腿或摔断脖子。但是那个女人轻轻地落到地上,滚了一下,又踉跄地站了起来。现在听众里又有几个人看见了她;人们在指指点点,但是在台上讲话的人们(他们面向着另一边)却丝毫没有觉察。

    那个女人很快地消失在讲台后面,然后又出现了,她从后面爬上了两英尺高的舞台。迪伦可以看出她有三十多岁,皮肤苍白而半透明,面部表情呆板。

    她大步走过那些坐在折叠椅上的大人物,停在阿占特医生面前,阿占特赶忙站了起来。弗莱彻牧师停止了讲话,突然迟疑起来,因为他的听众似乎分心了。那个女人在那里站了一会儿,摇晃着身子,好像要把注意力集中到阿占特的脸上。然后她清晰地喊道:“吸血鬼!吸血虫!”阿占特很快轻声说了些什么,然后揪住她的一只胳膊,把她带到台子边缘。

    她甩动胳膊挣脱了他,往他脸上吐唾沫。就在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的时候,她试图用指甲挠他的脸。阿占特用双臂抵挡住她的进攻,其他人也前来帮忙,可是这女人转过身去,跑到台子的另一端,好像直冲着迪伦而来。

    她到了台边,跳了下去;然而这一回她没有落在柔软的草地上,而是落在院子里坚硬的红砖地上。她滑了一下,一个膝盖着地,向前翻滚,她的头砰的一声撞在砖地上。她滚到一边,失去了知觉。

    刹时间,人们惊诧万分,一片寂静,然后是一阵嗡嗡声,因为大家同时说起话来。阿占特医生从台子边缘跳下去,跪到那女人身边;有人叫来了担架。迪伦用胳膊肘推开众人挤过来看个究竟。

    那女人脸朝下趴在砖地上,一丝血水从鼻子里流下来;她的眼睛紧紧地闭着。

    “好啦,”巴里说,一边拉着迪伦的胳膊肘,“我们走吧。”

    “哦,哦。我想看看是怎么回事。”

    “他们要把她带到急诊室去。她可是个难治的病人。”

    “那捐赠仪式呢?”

    “他们得等一会儿再开始呢。我们回办公室吧,我们已经完成任务了。”

    迪伦摇摇头。“你先走吧。一会儿见。”

    巴里耸耸肩,可还是留了下来。

    清道夫(1)

    序幕

    越南,第四军团,赛特森林秘密地带,1969年

    马库斯?加兰兹将头向后一仰,让鼻子露出水面,悄无声息地换了一口气。他的头顶撞到了红树树干的下面,他意识到树根组成的笼子里的空隙正在变大。终于退潮了。他把用来呼吸的芦苇杆丢在一边,两个小时以来第一次开始正常呼吸。他没有睁开眼睛,他知道,在这黑暗的河面上,他要在听见那艘小艇的声音以后很久才能看见小艇。他伸手去触摸红树树根,那些根须仿佛又光又滑的骨头从树上伸进河岸淤积的腐殖土中。红树树根组成的、空间大小足以容纳一人的笼子只有一个缺点,但至今为止他还是幸运的。

    他再次没入水中,凝神静听。“斯威夫特”号小艇顺流而下回来接应他时不会发出任何声音,并且会把上面的灯熄灭,艇上巨大的引擎也会停下来。但雷达总是开着的。没有了引擎交流发电机,雷达的能量靠用电池驱动的电动发电机提供,发电机发出的嗖嗖声穿过铝质船壳,在水下很远的地方就能听到。他侧耳细听。依然没有声音。他悄悄浮出水面,意识到附近可能有越共巡逻队在河岸上搜寻他。赛特森林的夜晚是属于他们的,虽然现在没有两夜前的人多。

    他动了动站在淤泥里的脚,确定脚踝没有陷进缠结在一起的树根里。几个让他恶心的泡泡从黑色的水里冒上来,在他的脸旁无声地破灭了。他用右手指尖摸索着笼子里的空隙。要从里面出来,他必须潜到水下,将身体转向一边,向下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