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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罚酒 5 惊恸谜底

   江璟脚步微滞,寻思“生平心事”这四字。司倚真模仿着韩浊宜转述那人言语的声调,续道:“…‘原本他下不了决心,既然事情这样,他便再没甚么后忧,又说要趁着狠得下心,死得了,早点儿偿还旧债。’……嗯,韩浊宜跟着便自言自语:‘十余年来我老在琢磨,他无端求死做甚?’……”

    那是怎样的一个背负旧债之人,曾握着黑杉令去找韩浊宜、冷云痴谈判?后来又是怎生为了偿债而死?听韩浊宜所言,那人原本谈成此事后只想回家种地,无欲无求,因此不会是文玄绪这个利欲薰心之徒。而那人又对韩浊宜的处境甚为清楚,知他恐惧晋王鸟尽弓藏、称霸后杀了谋士,如不是那人天赋聪明,便是也曾替藩镇霸主效劳,知道死士的收场往往如此……

    这样一个人,又知道韩浊宜与黑杉令的渊源。黑杉令的由来连江璟这大头目也不知,然则只有一个可能,“麦老师傅传我头目之职与黑杉令时,隐瞒了常居疑师徒的事不说——那么她会跟谁说呢?”思念及此,身躯忽然打颤。这是他近年功力转深以来从所未有之事,连偶尔风寒微恙也不至于此。

    原来麦苓洲这位上代头目对自己毕竟并非全盘信任,而世间仅有一人,可能与闻她带进黄泉的秘密,那就是她的爱徒殷衡。

    江璟不是为了麦老师傅提防他而身子发颤。他听着徒儿复述这几句:“…他便再没甚么后忧,又说要趁着狠得下心…早点儿偿还旧债……”小姑娘的嗓音清脆,虽是模仿韩浊宜,也听着十分可爱。江璟却听得严寒刺心,彷佛一个人重病时被抛在了雪地里。

    “阿衡这人,我还不知道他么?他生平有甚么心事?有甚么旧债非得连妻儿也不要、用命去偿?只除了,除了……可是他在凤翔城外护卫我出险,已经九死一生,他再不欠我甚么,不欠我半点旧债了啊!”

    司倚真一边说,大眼一边滴溜溜地盯着一言不发的师父。只见他双手按着案桌,抿唇沉思,神色一忽儿愤激、一忽儿伤心欲绝,嘴唇咬得发白,眼里却有些红。她越说越担心,直至重述完毕,师父额上已渗出了不少冷汗。

    她知道师父善于自制,即使年年酒祭亡友时泪洒崖上,也不曾这么濒临失常,此刻好似有甚么急病要发作一般,她吓得上前拉住他衣袖:“师父,坐下歇一会儿,你想起甚么了?让我帮你——”

    一句话尚未说完,江璟拂袖出了书斋。红木案板上,留下了十个凹印,却是他愁发欲狂之时十指力按桌面,深深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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