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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谁呀这是。”周舟说着打开门。

    “刚才我钱包落这了。”门一开,乔巧没看清楚开门的是谁,就铺天盖地地来了这么一句。

    周舟拿着资料去了公司就没再回来。她是跑出门的,我穿着拖鞋去追,她竟然跑得比我还快,等我回屋换好鞋,再下楼已不见人影。

    平时每晚六点,周舟都到家了,但是今天快七点了,仍不见人影。我饿得不行,给周舟打电话,问用不用等她一起吃饭,手机响了两声就断了,再打,关机。只好自己做饭,煮了两袋方便面,放了一包调料,盛到碗里,第一口,食之无味,把另一包调料也倒进碗里,再吃第二口,仍毫无滋味,又倒了点儿酱油,吃第三口,还是尝不出味道,于是加了一勺盐,再吃,咸了,只得倒掉,出去买了二十个羊r串,就着一瓶啤酒,独自充饥。

    吃完回到家,想继续看书,计划单词要背完r再背五十个t的,可到现在一个还没背。坐到桌前,打开单词书,看了五分钟,心如乱麻,左脑进右脑出,也不知道周舟现在哪里,是否正在酒会上和乔宇狂欢,然后呢,然后她会去哪儿……一想到这些问题,我的脑子就像磁盘加了写保护,无法继续工作,只好放下书,点上一根烟。

    看来背完r的日子遥遥无期。很多事情我都是这么一拖再拖,不知会拖到何年何月,有生之年是否还能完成。其实有些事情在有些时候并不是你不想做,而是客观条件限制了你去做。

    人在无聊和沮丧的时候,只有两件事可做,睡觉和看电视。睡完觉心情并不会好起来,而看电视,则有助于心情转化,比如看到一部喜剧,堆积在心头的苦闷会随之削弱。

    我打开电视,一个摇滚乐队正在某个综艺节目里煞有介事地演奏着。主唱上蹿下跳,不时向台下观众挥动手臂,跟饿了多日的猴子似的,向游客招手致意。吉他手甩动着头发,脖子上挎着吉他,左手指法花哨,右手疯狂扫弦,好像得了帕金森,也不知道吉他是不是他的,经得起这么造吗。看了半天,我总觉得少点儿什么———噢,拜托,你倒是c根线啊,那可是电吉他!都说搞摇滚的真诚,我看他们连敬业都谈不上,特别是那个主唱,麻烦你把口型对上行不,要不我还以为串台了呢。

    又播到另一个频道,也是娱乐节目,参与者正在做猜名称的游戏,答对有奖,老婆比划,老公猜。谜底是馒头。老婆说两个字,圆的,白的,老公摇摇头,老婆说一只手刚好能抓住,老公仍一脸迷惑,老婆又补充说,昨天晚上你还吃了呢,老公茅塞顿开说,咪咪。我呵呵一笑,闭眼休息,听着电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中途醒了一次,电视已是一片雪花,撒了泡n,关灯关电视,躺到床上继续睡,却怎么也睡不着,不知道此时周舟正在何方。眼看着天一点点儿亮了,窗外传来鸟叫和晨练的人们的吵闹声。周舟还没有回来,打她电话,还关机,我的心情更加沮丧,又给杨阳打电话,问他在干吗,他说睡觉呢,我说找你待会儿去,杨阳说来吧。

    我到宿舍的时候,杨阳正在和张超凡忆往昔,峥嵘岁月愁。杨阳说感觉自己身体没有以前灵巧了,原来每天起床都是鲤鱼打挺,现在得用手扶了,原来擤鼻涕声如洪钟,现在淅淅沥沥。张超凡说他也意识到廉颇老矣,以前打开水,一手拎四个五升的暖壶不成问题,宿舍就六个暖壶,为了下五层楼打一趟水值得,经常把隔壁宿舍的空壶也拎上,别人以为他爱做好事儿,优秀青年评选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可现在拎两个暖壶,就气喘吁吁,爬到三层,还得歇一次,更甭说帮隔壁宿舍打水了,弄得人家以为他当上党员就不再保持先进性了,以前都是假积极。

    想起大三那年,我和杨阳去吃自助餐,把饭馆里的各种r类吃了个遍,估计那天一个人吃了差不多三个人的量,现在再吃,恐怕连一个人的钱也吃不回来了。

    “真的从现在就开始走下坡路了吗?”我们不约而同发出疑问,“难道正生机盎然倍儿高兴的时候,就被秋风扫落叶了吗?”

    为了证明自己仍然年轻,我们决定再去吃一次自助餐,以示并未老矣,仍能饭否。

    张超凡说离学校不远的地方,有家比萨自助,包酒水,即使造不掉几张比萨,也要干掉几升啤酒。我和杨阳举双手赞成。

    为了能多吃点儿,我们没有乘车,而是徒步前行,并绕了远道,还不时跑上几步。

    路上,张超凡给我和杨阳做思想工作,他说:“第一,虽然马上就可以胡吃海塞了,但也不要太激动,否则影响食欲;第二,我知道,为了能吃到地老天荒,你们都挺紧张的,其实我也有压力,这样不好,很大程度上降低了胃的承受力,我们现在必须全身放松,只有心态平和去吃,才能有更好的发挥,才能让肚子海纳百川,提高胃的饱和度。”然后停在路边,“现在你们和我一起,闭上眼睛,大口吸气,呼气,再吸气,再呼气……”

    到达目的地,我们进了餐厅拿起最大号的盘子就去夹菜,凡摆在取餐处的菜品,至少都要来上一勺,若是r类,则是一大勺或两勺甚至更多,一共十二种比萨,先来四种,一样一块。盛了满满一盘,又打了一扎啤酒,回到餐桌顾不上说话,开始狼吞虎咽,

    第一轮过后,只是热身了一下,我感觉胃部空间尚足,杨阳和张超凡也状态良好,两眼有神,看到食物便发出渴求的光芒。又端着盘子去取餐,还是从菜到r再到比萨,一个都不能少,满载而归。

    第二轮尾声的时候,吞咽的速度已有所减慢,咀嚼声从一统江山渐渐转变成和说话声平分秋色,吃吃说说,还算顺利地开始了第三轮。这次放过了所有素菜,光夹r食和最后四种比萨。

    第三轮才刚刚开始,就有点儿心有余而胃不足,我放开一个皮带扣,憋一大口气,又一通猛塞,干掉半盘,放下筷子说:“歇会儿再吃。”

    张超凡站起来跳了两下说:“吃饭跟爬雪山一样,不能歇,歇了,就再也不能雄起了,咬咬牙,一鼓作气,把这盘吃了再说。”

    杨阳说:“对,一而衰再而竭,吃饭靠的就是气势。”然后连打了几个嗝说,“这点气儿一排出去,我还能吃个j翅。”

    在他俩的鼓励下,我设想过了今天又开始自然灾害了,无粮可吃,只能靠耗子r和树皮草根充饥,于是胃似乎膨胀了,余下的半盘食物都被我一点儿不剩地转移到肚子里。

    三轮过后,我们仨坐在原地,一动不动,谁都不肯带头开始第四轮取餐。半晌,杨阳站起来说了一句:“我去趟厕所。”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杨阳回来了。我说:“时间够长的,腾了不少地儿吧,刚才吃的这会儿都到污水处理厂了。”

    杨阳说:“哪儿啊,根本没上,二十多个人在门口排队,听说里面就一个坑,排队的人都出于同一目的,进去都是大的,少则三分钟,多则七八分钟,等轮到我,我也等饿了,没上就回来了。”

    我说:“餐厅一定是故意把厕所设计成一个坑的,怕吃饭的人把食物从盘里挪到肚子里,再从肚子里挪到污水管道里,腾出空间继续用食物填充,这得多大的成本。”

    “就是一个坑都没有,如果碰上咱们旁边桌这样的,餐馆也撑不了多久。”张超凡看了旁桌一眼说,“我注意他们半天了,来得比咱们早,现在还吃呢,表情轻松,吃喝自如,哪儿像咱们这么痛苦。”

    这桌是一群十七八的高中生,一边议论语文老师简直就是一个老巫婆,一边把j腿放进嘴中,不用牙齿啃,轻轻一拽,就拽出骨头,留下了r,然后又有说有笑地去取餐。

    张超凡说:“看,吃了那么多,取餐时还有笑容,可见饭量之大。”

    杨阳补充说:“而且并不昂首挺胸脖子高仰,说明距离极限为时尚早。”

    我说:“看来咱们真的不中用了,不服老不行啊。”

    杨阳伤感地说:“用不了很久,也许从现在开始,就会有人管咱们叫老了!”

    不知道自助餐是舶来品,还是中国餐饮业的原创,反正其雏形早在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就在中国出现过,那时候叫人民公社大食堂。不同的是,自助餐收钱,而大食堂不用,只要是社会主义公民,来到这里都可以敞开肠胃。由此可以看出,大食堂比自助餐更共产主义,但美中不足的是,如果回到家又饿了,想自己弄口吃的,却无锅可用,当然,也可以这样理解,国家收了个人的锅,除了为了早日赶超英美,还有一个更主要的原因,就是为了必须让你在大食堂吃个够,永远不会感觉饥饿,肚子问题国家已经替你解决,无需自己再c心,这是资本主义永远做不到的。可惜后来大食堂解散了,必是青少年太多,如果吃饭的都是一碗面条就能饱的中老年和婴幼儿,也许能维持到现在,根本不会给自助餐诞生的机会。

    也不知道那时候的人吃饱了撑着后都干什么,这种感觉比饥饿还令人痛苦。挺着沉重的肚子出了比萨店,我们小心翼翼地贴着墙根儿走,躲闪过往行人,惟恐被谁撞到肚子,一触即发。传来街边烤鱿鱼的气味,以前我会停住闻上半天,直到鼻子麻木,才恋恋不舍地离开,此时却堵住鼻孔,皱着眉头,仓皇而逃。

    这顿饭验证了我们确实已经过了心比天高胃比猪大的年纪,同时也证明了我们并不成熟,饭虽然是别人的,可肚子是自己的,破了就补不上了,居然视此如儿戏。

    回到学校,我们坐在宿舍的床上,一言不发,互相看着对方觉得可怜。半晌,杨阳说:“要不打会儿球去,能消化得快点儿。”

    近来我们的体育活动以篮球为主,很少再踢足球,现在踢球的学生不是在比技术,更多的是在拼身体,而我们都属于技术比较有特点的球员,和他们踢不到一块儿。比如齐思新,很少用脚触球,多数时间都在用脑袋顶球,由此造就了一副腿细头大的身材,脑门上布满皱纹,条纹不是横向生长,而是呈方格状分布,都是顶球顶的。张超凡的特点,就是只会低着头带球往前跑,带出底线还往前带,看见前方一个人正吊在单杠上,以为是守门员,拔脚就s,那人见皮球来势汹汹,一撒手,摔在地上,足球穿过单杠,向c场边网上悬挂的“团结拼搏”的“搏”字飞去,正落在“搏”下面那一点上,给三合板踢了一个d。杨阳说:“真他妈准,把‘搏’的j巴踢掉了。”玩单杠的那人从地上爬起来心有余悸地说:“我要不躲,正踢我j巴上。”现在踢球的学生,技术特点如此鲜明的已不多见,所以我们渐渐远离了足球场,开始转战篮球场。

    到了球场,观察了一番,然后找了三个一看投篮就知道不太会打球的学生打比赛。和这样的人玩,总能生出一种畅饮的喜悦,而跟打得好的人玩,会让自己对这项运动失去兴趣。对决了几回合,我方占尽优势,张超凡依靠高大的身材和装满比萨的肚子,连拱带撞,内线频频开花,杨阳凭着浑身过剩的力气,在外线狂投三分,我守在篮下,猛抢篮板,每次起跳,借着酒劲,都感觉自己飞了起来。

    飞起来,是我少年时代的梦想。那时候正是乔丹的鼎盛时期,带领公牛三次拿到nba总冠军,成为无数中国少女日思梦想的偶像,致使每个男生都希望自己也能成为乔丹式的人物,哪怕是学校或者班里的乔丹。为了拥有一双具备乔丹那般弹跳的腿,我给脚踝绑上沙袋,跑圈、跳台阶、走路、睡觉、上厕所,走到哪儿带到哪儿,以期突然在某一天,拿掉沙袋后,能拔地而起,轻轻松松将篮球扣进篮筐,成为女生们瞩目的焦点。可是在经历了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起早贪黑风雨无阻的一年后,我解开沙袋,来到球场参加比赛,拿球后迫不及待地向篮筐跳去,以为可以双手把篮球放进去,但是在距离篮筐尚有一段距离的地方,便开始下落了,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我就已经落了地,而球还抱在手里———走步!裁判的一声哨响,把我从飞翔梦里唤醒。我并不甘心今生做一个只能投篮而无法扣篮的人,便去医院询问大夫,为什么我绑着沙袋练了一年腿部力量可还是飞不起来,大夫说,如果不是我绑了一年沙袋,腿至少能再长十厘米,有了这十厘米,我就可以扣篮了,可是现在这十厘米就因为总有个沙袋在下面坠着才没长出来,这辈子别再动扣篮的念头了,除非踩个板凳。

    我这是第一次喝完酒打球,感觉脚下轻飘飘的,像在腾云驾雾,好几次跳起来的时候,都担心跳过头,摆脱了地球引力飞向太空,难道是沉寂在我体内的弹跳力在多年后终于爆发了?我决定再扣一次篮试试。

    抢到篮板后,我把球分给外线的杨阳,他突到篮下,被两个人封堵住,这时我已经跑到三分线外,他又传球给我,我在无人防守的情况下,得球后并没有出手投篮,而是运球直奔篮筐,像当年的乔丹一样,踩着罚球线起跳,身体腾空,四肢张开,向篮筐够去。在空中飞行的时候,我向下看了看,那五个人仰着头像看飞机一样看着我从空中划过。飞行了大约一秒钟,我便感觉有了向下的加速度,而此时距离篮筐仍有一米的距离,如果仍是抱着篮球落地,无疑又是一次走步,所以在落地前,我来不及将和地面平行的身体调整为垂直,只想着把球扔出去,球出手后,我再向下看,发现那五人都已抱头鼠窜,等待我的是一片水泥地,地面在我眼前越来越清晰,近在咫尺。我及时伸出了手,才使得不是鼻尖或是肚子率先着陆。我听到了像撕报纸一样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阵剧痛,支撑在地面的手无力地摊开,我趴到了地上。

    我被送到校医院,确诊为骨裂。手臂被打上石膏缠上绷带,至少三个星期才能拆开,还有二十多天就考研了,万幸的是,没有骨折,否则我必须在三个星期里学会用脚写字。

    大夫要求住院查看几天,杨阳留下来照顾我。我仰靠着病床,脖子上套着两根绳子,分别吊着左右胳膊,逃过一劫般对杨阳说:“幸好没跳得太高,要不然我这辈子就加入残疾人的行列了。”

    杨阳说:“还得找个人照顾你一辈子———对了,周舟呢,用不用打电话告诉她一声。”“用我的手机打,在我裤子兜里。”此时我的双手除了让我感觉疼痛,已毫无用处。

    杨阳找出手机,拨了周舟的电话,放到耳边听了会儿又拿开,说:“没开机。”

    我“哦”了一声,心乱如麻。

    过了一会儿,杨阳问:“你饿不,我去弄点儿吃的?”

    我说:“中午吃到了嗓子眼儿,现在才消化到胸口,彻底消化干净,至少要等到明天中午。”

    杨阳说:“你的消化器官工作效率太低,我早就饿了,胃已经在吐酸水向我抗议了。”

    “那你吃去吧。”我说,“帮我躺下,我要睡会儿。”

    杨阳把我放倒,然后自己去吃饭。我躺在病床上,闭目养神,希望用睡眠减轻疼痛。

    半睡半醒中,我听到病房的门开了,进来一个人。不应该是杨阳,他这会儿可能才刚到食堂。也许是又住进来新病人。我没有睁眼,继续努力睡着。

    那人走到我的病床前,我还是没有睁眼,以为是查房的护士。校医院的护士我都见过,没有一个长得能让人为了赏心悦目一下而有必要睁眼。来者在我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俯过身,呼出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

    怎么有这么不懂礼貌的护士!我睁开眼,一看,不是护士。

    “疼吗?”乔巧问。

    我一笑,摇摇头,又问:“你怎么来了?”

    乔巧说:“我在食堂碰到杨阳,他说你受伤了。”

    我说:“没大事儿,过几天就出院。”

    “喝水吗?”乔巧问。

    我点点头,让乔巧扶起,把水杯送到我的嘴边,杯口倾斜,水流进嘴里。然后乔巧掏出一包话梅,问我:“吃吗?”

    我没有拒绝,她把话梅放到我嘴里。吃了一个,还想吃,乔巧又给我嘴里放了一个。一包话梅被她一个我一个很快就吃完了,乔巧扔包装袋的时候,突然想起什么,问道:“你的话梅核呢?”

    我鼓着腮帮子说:“都在这儿。”张开嘴给她看。

    “给我。”乔巧把手伸到我的嘴边。

    我看了看她洁白的手,依然含着话梅核。

    “别咂摸了,早没味儿了。”乔巧说,“快点儿,我扔了去。”

    我低下头,一张嘴,像飞机打开舱门投掷炸弹,话梅核一颗颗滚落下来。

    乔巧扔了回来,杨阳跟在后面,满嘴油光,一说话都是大葱味儿。

    “吃爽了?”我说。

    “爽了。”杨阳说,“吃了一个葱爆r,撑得我都困了。”

    乔巧对杨阳说:“那你就回去睡吧,我在这儿看着。”

    杨阳说:“你行吗,他现在上厕所都不能自理,得有人替他脱裤子。”

    我对杨阳说:“你回去吧,等我需要大小便的时候,再给你打电话。”

    杨阳打了一个哈欠说:“那好吧。”然后又叮嘱乔巧,“让他少吃点儿少喝点儿,别我刚睡着,电话就来了。”

    杨阳走后,我也困了。对乔巧说:“要不你也回去吧,我睡了,不用照顾,一睁眼就是明天。”

    乔巧说:“那可不行,万一你睡高兴了,一翻身,压着胳膊,本来是骨裂,你给压成断臂,那怎么办。”

    我说:“你晚上也得睡觉,还是回去吧。”

    乔巧说:“我在椅子上眯盹会儿就行了。”

    我已不堪忍受困意,说:“我不管你了,你如果累了就回去,我不用照看,真的。”说完,我闭上眼,仰壳儿躺在床上,双臂交叉置于胸前;翻身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