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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部分

含笑!”一把抱她入怀。

    两人哭笑多时,长风道:“你没死?你在这里等多久了?”“一个月。”长风忽然触到含笑鼓起的小腹,好生诧异:“你这儿怎么了?”含笑哭道:“我…我摔断腿后又被那神所辱,几次欲死,又担心你两眼尽瞎,只想再回来看看!”长风惊道:“你腿断了?这么多天真苦了你!”“不,你看不见还要寻我,岂不更苦!”“但…但才一个月,怎么就这么大了?”含笑狠命捶着肚哭道:“谁知这孽种竟长得这么快!我真想杀了他!”长风忙护住道:“好妹妹,此事非你本意也非你力所能及;既然是你的血r,我就好喜欢!”

    当晚两人依照绝世岛的习俗正式成亲。长风道:“好妹妹,我没什么可送的,再给你画幅画吧。”含笑满面欣喜,想趴下却不能,只好侧身躺下道:“好。”长风呕心沥血在d壁上画了半夜方成,笑道:“这是我今生最好之画,可惜我再也看不到它。”含笑看着画,摸着肚子哭道:“你画的不是我,我现在又瘸又难看。”长风道:“不,在我心中你永远是绝世岛的模样。我明日就把它刻下来,永远保留。”

    两人此后又过上平静的日子。长风常背着含笑出猎,虽一瞎一瘸,但互为眼腿便无欠缺;有时也与两狼同猎。冬去春来冰雪消融,两人的吸风饮露之功也渐有长进。一日正午,两人练完功后相拥而坐,沐浴于煦暖的阳光中。四周一片宁静,谷中偶有冰挂溶断坠落,清脆的劈啪声回响不绝。含笑望着天空缓缓飘动的云儿,轻道:“长风哥,你看这一片象不象小海龟?”长风粗着嗓子道:“不,它是再明显不过的八脚鱼!”正是火把爷爷的声音。含笑直笑得流泪。长风拂着她的秀发道:“我俩如此艰苦,你还能这样快乐真是难得!”含笑道:“我快乐只因有你在身边。”长风道:“原来这世间有冬天也有春天,但冬天后的春天更好。”含笑道:“咱们明天就把一日香的种子种些吧。”

    再说相柳浮游因被黑衣神击败而怀恨在心,但既不知对方是谁更无力报复,商议多日便写了封匿名信,投到崇伯鲧府上。鲧见信大怒,但因不知黑衣神底细,一向卤莽的他竟也想到了用计。当下让仆从四下扬言定要揪出此神,严惩不怠。

    一日,长风与狼出门打猎,含笑独自在家静养。天快黑时,d外传来一阵响声,含笑喜道:“哥,你回来了?”迎到d口,却见黑衣神忽然出现,不由怒道:“你又来做甚?”黑衣神道:“我的儿子一个月内便可出世。若有天神来问,只要你能守口如瓶,我必有厚报。”含笑道:“谁稀罕你的厚报!我只想与我哥在一起!”黑衣神掏出一粒蓝荧荧的药丸,劝道:“此乃天宫的成神药,你若服下即可成神。”含笑冷笑道:“我才不做什么狗p天神!我与我哥虽不能同生却誓要共死。”黑衣神不由怒道:“不识时务的贱人!我偏不让你俩遂了心愿,我偏要你长生不死!快给我服下!”含笑一把打落成神药,怒道:“滚开!”黑衣神猛地扯住含笑头发,仰起她头用力将药往嘴里塞,含笑趁机反咬了他一口。黑衣神一记重重的耳光扇下,含笑晕头转向一阵懵懂,药终被塞下,黑衣神仰天冷笑:“哈哈,谁能抗得了我!你再倔还不是吞了下去!我不杀你却能让你比死更惨!那小子死后,你生不得死不得,便是永远的痛苦!”含笑气得浑身发抖,厉声道:“你…你!我若成神,就先到天帝处告你持强凌弱为非作歹!”黑衣神一楞,没想到竟有此祸,眉头一皱,狠狠道:“你敢如此相,难道我便不能毁了此儿?从此再无证据!”抬脚便踢,含笑躲闪不及,小腹几被踢爆,哇地喷出一口鲜血,仰面昏倒。

    长风恰好回家,远远看见此景,忙拼命冲来。黑衣神道:“来的好!索性连你也一并了结!”正要下手,忽听得有神大喝:“住手!”回头一看,却是崇伯鲧,不禁神色大变,再也顾不上长风,抢先冲鲧一击。鲧一闪身,那神又喷出一道烟雾,待烟雾散尽已踪影全无。鲧气得大骂:“无耻小贼!”却无可奈何。

    长风看血已浸透含笑下身衣衫,忙跪倒大呼“妹妹!妹妹!”含笑醒来,忍着剧痛挣扎道:“快,快救孩子出来!”长风又惊又惧,手忙脚乱折腾多时,终于扯出孩子:但见他红眼长耳,全身半黑半白甚是奇特。鲧道:“此儿就由我带回天宫喂养吧,我定要查出其父为你们报仇!我以前故意扬言便是要诱他现身,却没料到他竟狠到要杀死亲儿的地步!”

    含笑哭道:“我已被他灌下成神药,我俩誓要生死与共,大神能否成全?”鲧惊道:“成神药珍贵无比,连我也没有,自创世以来还从未听说如此宝药被强迫服下过。”含笑道:“难道就没别的办法?”鲧沉思半晌道:“只有一法——便是让你退神为人。”长风忙道:“不可!”含笑道:“哥,难道你忍心让我受那永远之痛?”长风无言。鲧又道:“此地偏北不远就是当年圣母女娲拈土造人之池,因多年废弃已被火山熔岩吞没。你俩若能到那里跳入池中重新融造,使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从此血r相连再无你我之分,一人若死另一人必同死;但融造时你俩绝不可分离且只能融一次,若出差错便有性命之忧,任何神也无法挽救!”两人大喜,一齐拜倒:“多谢天神!”

    鲧抱着婴儿飞回天宫。几日后含笑身子复原,两人惜别双狼前往造人池。沿途乃尧之属民,大多善良好客,看他俩又瘸又瞎,同情之下多有施舍。一路虽艰辛无比,但因两人相伴便笑语不断。

    七天后两人来到火山脚下,远远便听得隆隆的雷鸣声,脚底之地也不时震动,空气灼热无比。长风背着含笑行至半山,两脚已烫得全是血泡,含笑数次心疼道:“让我下来走。”长风总是不许。含笑拗不过他,正好望见附近一只小爬物竟然三足而立,腾出一脚来避热,不时轮换甚是有趣,便笑着告诉长风,最后道:“咱俩也是四只脚,该学它那样换换。”长风咬着牙忍烫,却笑道:“不对,我跟它不一样。”“为什么?”“我这是占最后的便宜,因为无论有多少血泡也疼不了多久了,重新融造后就是新人一个!”

    两人终于来到山顶的造人池前,只见池中岩浆滚动蒸汽刺鼻,忽听一声巨响,竟有数十块通红的巨石伴着一股黑烟冲天而起。含笑吓得失声尖叫,半晌才胆战心惊地下了地。两人并排立于池边,长风问:“准备好了吗?”“好了。”两人双手紧握,齐身纵下。

    岩浆立刻便没至胸前,含笑顿觉全身剧痛皮肤爆烈,却听长风道:“不融化就不能再造,快将全身浸入!”含笑哭道:“痛痛痛!”哪里敢浸!长风道:“妹妹,成败在此一举!忍得片时痛便可终身解脱。”含笑一咬牙,两人齐没浆中。片刻便有一股热流从长风手处传了过来,含笑强忍多时,几乎昏死过去,忙露头道:“我不行了!”长风探头道:“一定要坚持!过不了此关都要死掉。此刻正是你为我活,我为你活!”含笑道:“我的手快化没了,如何抓得住你?”长风道:“心心相连!只要你我心中一直想着对方,就不会被熔岩隔开。”两人又浸良久,含笑渐渐不醒人事。长风不住呼道:“含笑,快醒醒!”含笑只是“嗯”。不知过了多久,含笑忽然醒来道:“哥,我的腿好凉!”两人均极诧异,此时热流却改为奔向长风,长风渐渐昏迷,含笑却苦苦支撑……又过良久,长风忽然惊道:“我的眼!”便在此时,两人忽觉身轻如烟,一用力竟全飞上半空,两身渐渐消融为一体,不多时又分开来,渐成两个人形,落在岸边。长风睁开眼,正见含笑俏生生的站在面前。两人相拥大笑:“你不瞎了/你不瘸了!咱们又是完好的两个人了!”此时又是一声巨响,池中喷出一股巨大的火柱来,整个天空被照得通亮,岩浆如星雨般地四散落下,极为绚丽。

    且说凌天看颛顼未能给自己召来男侍,又听说鲧在阻扰此事,想天宫中能与鲧相抗者唯有共工,便寻思诱他之法。共工乃水神,喜到天河游泳。这日,凌天趁他潜水时特意侯在河边,共工一出水脑袋便撞上一物,抬头看去竟是一双白皙的大腿,不由怔住。凌天羞红着脸,怯怯道:“您可是最伟大的水神共工?”共工看她两腿微微颤抖有水珠悄然滑落,越发显得娇嫩诱人,一时魂不守舍竟忘了回答。凌天望着共工壮硕突起的前胸,不胜仰慕道:“叔叔,你这里好强壮,我可以摸摸吗?”共工红着脸道:“好。”凌天天真地细细抚摩,末了又用舌尖沿茹头舔了几圈;共工立时便被她挑逗得难以自制……两人分手时,凌天不经意道:“听说崇伯鲧在庇护一对不知礼仪的凡间兄妹?”共工道:“是。”“他竟敢如此狂傲?难道一点都不把众神放在眼里?您这样威猛,何不出来主持正义?”共工嗫诺道:“嗯——”“那兄妹与我有仇,您能帮我拆散他们吗?求求你……”凌天又是捧又是求,共工不想让她失望,只好勉强同意。但他却不忍再做恶事,回宫便召来相柳浮游道:“你们再到下界走一趟,只让他俩永不相见,切不可妄加伤害!”

    相柳浮游接了苦差,私下商议。相柳道:“他俩相爱太深若永不相见岂不又寻死觅活?当日那小子的挖眼之法倒不错,但主人此番再不许伤害他俩,这可如何交差?”浮游道:“确实难办!还是先看看他俩的现况再想办法。”两神来到下界,正撞见长风含笑刚从造人池中出来。浮游忽然道:“有了!我能让他俩永远在一起却永不相见。”相柳忙问其计,浮游附耳细谈,相柳听了眉开眼笑,连声呼妙。

    长风含笑手牵手相携下山,一路再不觉地面滚烫,好不欢快惬意。行至半山天色已黑,两人因连日奔波疲惫之极,此番大功告成便决定在山腰休息一晚。两人刚刚相拥着躺在岩石旁,相柳浮游忽然冒出,两人毫无惧意,齐道:“我俩已融为一体,你们休想再来拆散。”相柳道:“你俩切勿误会,我们这次是奉崇伯之命特来帮你们的。”两人均不信,长风道:“怎么帮?”浮游道:“此山岩石灼热,越夜越热,你们若这样躺上一晚,全身必然会粘到石头上再也起不来。”长风道:“难道我们便不能在此休息?”浮游道:“不,你们休息时绝不能以背着地,须互相背靠背才好。”两人虽半信不疑,但实在看不出背靠背有何害处,便依言而行。

    天快亮时,两人正睡得迷糊,忽然一阵怪雨浇了下来,顿时奇痛无比。两人睁眼看去,原来那相柳浮游不知从哪里吸了一肚水回来,正冲两人背部相靠处浇下。两人满身灼热乍遇冷水一激,顿时皮r哧哧冒烟,惨不忍睹……浮游上前死死贴住两人背部,半个时辰后方松开手来。相柳试着用力来撕,只见两人之背果然已皮r相连牢牢粘住,不禁大笑:“哈哈,我平生从未见过此等有趣之事!”言毕两神扬长而去。

    长风含笑此时方知两神恶毒,但事已至此又能奈何?只好满腔悲愤忍痛下山。山路本就崎岖,两人行走时又只能要么你进我退要么就横行,一路踉踉跄跄艰难之极。凡民见他俩身形怪异丑陋,不仅不再施舍反叱其为鬼。沿途人人唾弃嘲笑,或用石子投掷或抡g棒追打。两人常被打得遍体鳞伤鲜血淋漓,只能抱头逃窜。不少孩童望之即吓得大哭,连他俩经过之地也被人视为晦气,须请巫师做法后方敢踏入。两人羞愧不堪,怕路人害怕,只好猥猥琐琐埋头走路。更有顽皮恶童成群结队,远远追着他俩边掷石头边骂“贴背鬼,快快滚!”。

    两人忍饥捱饿,受尽屈辱,连走带爬了十多天方回到谷中,均伤心之至,想抱头痛哭亦不能,只能各自垂泪。含笑哭道:“哥,咱俩近在咫尺却不能互相看见,也再不能相拥相抱。”长风不语,含笑忽觉有人抱住了她——原来长风双手倒背环住了她,含笑也欲如此却因手臂相绊难以逾越,只好叹了口气,又问:“哥,这么多天也不知你现在怎样了?”长风垂泪道:“我挺好,就是很想你,你怎样?”

    当晚两人一趴一躺,均无法入睡。此后数日越发艰难,白日无法捕猎晚上难以成眠。一日,含笑望着d前鲜艳的一日香之花,啜泣道:“哥,我俩既能粘住,为何就不能再分开呢?”长风道:“血r相连,只怕撕破便性命不保。”含笑道:“我们如此活着岂不如死?我想拼死分开,你看如何?”长风略略沉思便道:“好!只要你愿意,我岂怕痛!”当即让含笑两手抱树,自己反手用树皮将她手捆住,然后用石刀从两人肩膀处缓缓割下,虽有剧痛却远比融造之苦为轻,两人坚持了一天,几番昏死,终于硬生生分开。长风解开树皮,含笑挣扎着伏到他怀里,笑道:“我们终于可以相亲相抱了!”长风看她面色煞白,忙抱她入d。

    此后含笑伤势日重,渐渐时日无多。长风看她每日痛苦挣扎却无力挽救,甚是悲伤。一日,长风打猎时发现两头鹿,便想为含笑采些鹿血来滋补。长风越追越近,却见母鹿跑得很慢,原来一腿已瘸,公鹿则在它的周围跑前跑后,甚是焦急。母鹿最后终于摔倒,费力挣扎却怎么也站不起来。长风掏出石刀,渐渐靠近……那公鹿竟不逃走,抬起双眼望着长风,满眼噙满晶莹的泪水。长风与它对视半晌,终不忍再看,弃刀而去。

    长风当即回d,向含笑谈起此事,慨叹道:“鹿且如此,何况你我!我俩终不免都要死去,我哪能忍心让你再受这等无谓之苦呢?!”含笑道:“哥,是我连累了你!你为我受了太多苦!”长风笑道:“若无他们折磨,咱俩岂能活得这般及至畅快!他们让咱俩明白了互爱有多深,今日这样同死岂不幸福?!”含笑笑道:“好!当日娘亲为我起名含笑,便是希望我能无怨无悔含笑而死。她愿偿矣!”言毕,两人相拥跳崖而去。

    数日后,鲧于谷底找到两人,但见尸身紧紧相抱无论如何也无法分离,只好同封于一山d内,长叹一声:“我鲧武功盖世,却无法保护此等性情之人,真是枉自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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