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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部分

有那么几块猪r,可母亲做菜手艺很糟糕,加上她连放些什么佐料都不懂,炒出来的r片没有一点香味。邻居李叔叔家就大不一样了,人家两口子的级别和收入与方家差不多,可李家的r香常常顺风飘进方家来,令孩子们闻到后直流口水。李家也是三个孩子,一男两女,可人家孩子的个头,方家就更比不起了,个个都是长得又高又大,比同龄的方家姐弟足足高出一个头。要说品种,李家还不如方家呢,李叔叔是河北人,而芩的爸爸可是专出大个子的东北吉林。吃不如人家,个头不如人家,方家的孩子心里挺委屈的,到了外面总有些灰溜溜的自卑感。

    不过,由于血缘的关系,方家的孩子虽然个子小,确实貌不惊人,但却不是那种土头土脸的概念。芩长得很瘦弱,但却秀气而端庄。头发乌黑浓密,分明是来自母亲那头的遗传,简直可以说是再世的翻版。这是母女俩的一份骄傲,同时也带来不尽的麻烦,过去自己洗头着实辛苦,现在到发廊洗头妹一见就知道自己今天摊上件以一当十的累活了。感到遗憾的是,芩没有接过母亲那双南方人大眼睛的优点,即使一半也好,所以说并无过人之处,不过中等大小,倒也算过得去。身上的每一寸肤色应当是另一件杰作了,皮肤很白很细嫩,白得就象东北家乡的大雪,是那种人见人就想抚摸一下的纯净,更是那种你不必亲手抚摸,用眼也大可以感到其中的娇柔与润滑。别的地方不说,大家闺秀的气质只要看看她那白净无瑕的脸就可打个满分。不过,芩的这一亮点,在活泼欢快的女孩堆里,毕竟还是显现得那么的微弱,她的总体外貌和基本性格仍不能把她造就成引人注目的人物。受人关注一直与她无缘,直到成了大姑娘一个,又当上知青时才发生了变化。

    她是初一那年到郊区c队的,同在一队的有十五名知青,其中七男八女。年龄最大的十八岁,最小的十五岁,芩算是最小的之一。大男生中有一位叫李文峰,人长得高大英俊,为人也很友善,虽然他父亲是市里的组织部长,但他在同学中从不显什么优越。一天干完活,多数知青要不聚在一起打扑克,要不干脆早早上床睡大觉,可文峰却静静地一个人坐在木桌前挑灯夜读。他看书内容很广,马列的,文学的,科技的,所以他懂的东西也特别多。女孩子对他有好感的不为少数,但是,他并不显得对谁有特别的不同。倒是似乎完全被挡在热情女生背后的芩,渐渐引起了他的注意。

    有一次,队里给知青点分花生。生产队长把一大袋花生分成了十五份,垒成一个个小堆摆到了桌子上。每一堆中的花生,个头大小并不完全均匀,其中果壳又大又长为多的很快有了归宿。李文峰和方芩是排到最后的两位,他俩拿到挑剩的那两堆显得其貌不扬,可怜兮兮的,不仅个小而且夹着不少是单粒的,活象发育不良。方芩一声不吭地把自己那堆花生倒进脸盆里,虽然她嘴上啥也没说,但那副若有所失的样子队长一眼就看个明白。

    队长对芩笑笑地说:“方芩,最后拿的是最聪明的。挑东西和看人一样,不能看外表喔。”说完也没有多加解释就出了门。

    方芩看着队长的身影有些茫茫然,李文峰走近了对她说:“真的,队长说得有道理。”

    “……”方芩仍不知道理到底在何处。

    “其实花生大个那是外壳大罢了,不代表其中饱满,你没有注意到老乡们都是拣小不拣大的吗?还有,你听说过《无价之宝》的故事吗?我觉得,更大的道理在这里呢。”

    “没听过。”

    “想听听吗?……那好。故事说的是在德国有一年闹饥荒,有个富人把20个穷孩子请到了自己家,对他们说,篮子里的面包你们每人一块。以后每天这个时候都到这里来拿。

    孩子们抓住这只篮子,你争我夺,都想挑最好最大的面包,可是抢到后,也没有说声谢谢就走了。

    唯有衣着整洁的穷女孩西丝,不好意思地站在后面,等别人拣完了,才过去拿了剩在篮子里的最小一块面包,还不忘谢了谢主人。

    第二天,孩子们还是那副饿狼扑食的样子,西丝拿到了比昨天还小的一块面包。

    可是,等她回到家里,母亲切开面包的时候,里面却掉出许多白花花的银币。

    母亲很纳闷地说,马上把钱拿回去,因为这钱肯定是错放到面包里了。

    西丝将钱送了回去。

    但施主说,不,我没有弄错,我是故意这样做的,为的是奖赏你这样的好孩子。记住宁可拿最小的而不去抢最大面包的人,将来一定会得到比银币更多美好的东西。”

    芩听得很入神,回味了好长一段时间。

    文峰坐在一旁也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芩腼腆地一笑说:“你是说,花生里也有银币吗?我可希望也有钱。”谁都没有见过芩开玩笑,更没有见过她此刻的笑脸像朵绽开的花。世上往往有这样一种人,幽默和调皮是讲究对象和场合的,犹如花开要有阳光和雨露。

    文峰对芩的玩笑一点都不介意,他倒乐意大家也轻松些。

    那天,他们之间谈了很久,其中的话题也挺多。从这次花生折s的问题,谈到做人的涵养与诚朴,谈到下乡的前后,谈到未来和前途,大家的共同语言还不少,至少没有绝对的分歧。文峰天生是喜欢说话的人,可是今天芩的表现极为少见了,她似乎一辈子也没有和人聊过这么长的时间,而且谈得十分的兴致勃勃。这天后,他们俩来往多了起来,除了说说话,文峰还经常把平时自己喜欢看的书借给芩。《无价之宝》这个故事虽然短小,但是,芩把它抄到自己的笔记本上,其用心好象是要将一颗美好的种子深深地植入心田。

    可是,好景不长,半年后由公社推荐,文峰成为了一名工农兵学员,到省城一所大学开始了新生活。此后一两年中,文峰和方芩经常相互通信,但是,天长日久,斗转星移,难免联系渐渐地少了。虽然如此,芩还时常想念那段“无价之宝”的日子,当她更懂得爱情为何物时,她既困惑又欣赏地问过自己,那算不算是初恋呢?的确有些难以解释,看上去不过是同学之间的友谊,连拉拉手都没有过,更没有说过半个爱字,可是,这种友谊却让一颗芳心突突地跳。

    '红杏俱乐部'  第一部(3)

    好想有个自己的家

    两年后,市里一家国营机械厂到公社来招工,方芩被选中了。她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告别了同学和乡亲回到了城里。新的生活让她兴奋,似乎钳工这个工种特别合适她,车间里交待下来的每样活计,她都做得很好,老师傅带她不到两月,她已经可以独立工作了。

    可是下班回家后,却让她日益倍感心烦。自从回城后,芩除了工作投入,下班也是忙得她团团转,因为家务事几乎全落到她的头上。忙点累点倒不要紧,可是母亲的脾气让她越来越难以忍受。做饭做菜,扫地拖地,无论她怎么做,母亲从来就没有满意的时候。而且干预的事情特别多,一个典型的“十万个为什么”,下班晚回家,她要问为什么;上班早了,她觉得好生奇怪;买了件新衣服,她总是说穿那么漂亮干什么;多买些书吧,她又说女孩子看那么多书不如多做家务。只有当她头痛病发作之际,她的听觉才得到一两天的安宁。她在家里的地位,小的时候她是无奈,可是,现在尽管她已经长大成人,她仍然还是那么的无奈,并且多添了一份愁郁。对于自己在家里扮演的听众,劳动力的角色她都能忍受,但是,如果要沦为别人的出气包,情况就不同了,因为谁不想得到尊重,得到自由?

    随着她与男友的关系日益紧密,母女俩的关系却越发紧张起来。对此,母亲先是大吃一惊,那种直视女儿的眼神,好象突然间不认识自己的亲骨r了,又好象她从来没想过女儿也该进入或者也该需要恋爱那般。诧异之后,母亲开始了对男友卢海鹏的猜疑和贬低,她坚信,女儿准是被鬼迷了心窍。论条件,卢海鹏不算很差,本人当过人人爱戴的解放军,而且父亲就是机械厂的厂长,大小也是个官嘛。何况,女儿和人家是同厂同车间同班组,好个“三同”,对今后许多工作生活上的事情必然方便照顾。论人品,卢海鹏在生产上虽不算特别出色,但也是月月完成任务,绝无其他不良纪录。重要的是,他对方芩十分的关心,重活累活抢着干,遇到心上人生病请假,他二话不说,常常找父亲通融通融,想休养多长就多长,工资奖金谁都别想动。话这么说吧,找到卢海鹏,在许多女工心目中,不仅仅是找到了对象这一普遍意义,重要的是找到了一个挺稳当的靠山呢。

    但是,方芩的母亲并不这样认为,在婚姻关系上,她是个非常讲究门当户对的,她认为卢的父亲只是个小小的厂长,自己那局长的女儿怎能要“下嫁”呀!再有,卢海鹏的年龄居然比女儿还小,虽然是小了一两个月,但是,那不行,男大女小是天经地义的,她对女儿说:“我就比你父亲小了十岁,这样女的才会得人疼嘛。”其三,你方芩的身体弱,如果找个强壮的男人,这也会给今后带来问题。什么问题?女儿更加糊涂了,莫非病鬼找病鬼是上策否。母亲低声而神秘地说道,你会受不了男人那种强烈的需要,这样你会伤了自己的。毛主席不是说过吗?谁弱小就要挨打。等等。不要再列举了,因为谁知道母亲还会有多少古怪的说法呢?

    看到女儿眼泪都快涌出,母亲有了少许的恻隐之心,只好换了话题。她和气地问女儿:“你原来不是和那个叫李文峰的男孩挺好的吗。你们在乡下的时候,他回城探亲还来看过我呢。这孩子不是很好吗?现在还有来往吗?”

    “已经有两年没有联系过了。”

    “那就想办法再联系上呗,他又不是上了天。”

    “我们只是一般朋友,没有别的关系。”

    “谁不是从一般朋友到好朋友的。当年你爸爸和我,人家刚介绍完,他就找上门来了,那副着急的样子,都让我有些怕。这些事情,有时候很需要主动性。”

    “妈,你怎么知道人家现在的情况,也许人家有人家的想法。”

    “那你先说文峰好不好。”

    “好又怎样,不好又怎样,天下哪来那么多的李文峰。”

    尽管这次谈话没有什么结果,但是,母亲心里突然活了,她从女儿犹豫,遗憾和动摇之中,看得出女儿对卢海鹏并没有到死心塌地那一步,她对李文峰不仅有好感,还可以肯定文峰这位小伙子在女儿心中的相当份量和位置。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怎样才能把女儿与李文峰再拉到一块。她对自己的女儿太了解了,这种事情要女儿采取主动是很难的,这是一个金口难开的小东西,十足象她的爸爸。

    你不去,我去,依照着自己一贯的风格,母亲敲开了李家的大门。方家和李家相隔不远,全都住在同一机关大院里,经常在散步的时候,还能见到李部长两口子,他们也是挺好说话的人。可惜,白走了一趟,从部长夫人口中得知,他们已经成为大学教师的儿子在不久前结婚了,文峰娶的是一位女研究生。

    母亲不仅比女儿还失望,而且非常气恼,就是那种气不打一处出的气恼。她埋怨女儿自己耽误了自己,她讨厌卢海鹏的干扰,因为如果不是他的出现,女儿和文峰也许……

    她气昏了头,方寸和方向出现了极大的紊乱,居然鬼使神差地来到了机械厂,也不管全厂上下正在抓革命促生产,径直走进厂长办公室。卢厂长好生招呼这位不速之客,整个的下午都聆听着局长夫人的指教。局长夫人从革命的需要,讲到了个人的进步,总而言之,大家一定要“清醒”地认识到,包括做父母的,现在象方芩,或是卢海鹏这样的年青人不应该过早谈恋爱,要把精力放到工作和学习上,这是革命的需要,党的号召等等。卢厂长频频点头称是,答应回家好好要儿子斗私批修,决不影响局长千金的远大前途。据说,卢厂长回家后果然批评了儿子,但是,没想到儿子根本就不听他的,还搞不清是针对谁的骂了一句:“多管闲事”。

    方家这头事情就更为紧张了,方芩没想到母亲居然把事情闹得这么大,做得这么绝,完全把自己当成一个任人摆布的提线木偶。她生气地两天没有和母亲说话,没事了就把自己锁在闺房之中,谁叫都不开门。压抑,除了压抑还是压抑,可是,自己又不可能张嘴教训和责骂母亲。她越来越感觉到这个家实在呆不下去,我要走,我要有个自己的家的念头越来越扩大,越来越坚定。尽快地结婚和嫁人,也许这就是一个最好理由和最后机会。近日,她听到母亲和别人通电话时,多次提到“调动”、“安排”、“指标”等字眼,虽然她听到的内容不全面,但是,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母亲可能又在采取下一个干预行动了。母亲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的本性,并不会让女儿觉得奇怪的。方芩担心的是,这个时候搞调动,分明来者不善,事情只会越搅越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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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杏俱乐部  第一部(4)

    白活了四十年

    “喂,你好,你没有事吧?……很累是吧?昨晚愉快吗?我到现在p股还有些疼,不过我高兴,我乐意。我几乎三十六个小时,没有好好睡着,净是一次次地回想。我连洗澡的时候都有意地不洗下面,好让你的东西在我身内停留下去。你是那么的白净,又是那么的强壮,我舒服死了。真是太妙了,我越想越觉得自己白活了四十几年。……你爱我,对吧,你可千万不要骗我。你说你爱我,说……我要你再说一遍。好了,好了,辛苦你了。

    你不知道我有多后悔,我当初要是和你在一起,那么整个人生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的。是我不好,当时对你了解太少了,父母把你捧得那么高,看来他们没有看错人,难怪两老人如此地喜欢你。其实十年前我们还见过一次面,那回我们分别后,你在我心中还是留下了印象的,要不过了这么多年,我怎么又会找回你呢。真没有想到,我没有找错,没有白费心机。我承认,是我主动,是我勾引你。……你别打断我,我不怕承认,既然想爱那么就不要怕。我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是你的了,我还计较那张脸干嘛。我已经失去了一次机会,我不想再失去一次。我们都不年轻了,没有更多的另一个十年,两个十年。对这一点,我很在乎,很在乎。

    你真的爱我吗?……好了,好了,我不问了,对不起。你说得对,爱是刻在心上,不是放在嘴上的。我有一个建议,我想出去旅游,就我们两个。我要你带着我去桂林,庐山,杭州,我们一起到外面去过过两人世界。我有钱,好多好多的钱,你只要对我好,我什么都给你。并且,你想什么时候要就什么时候要。你说你想买一台手提电脑,我送给你。要买就买进口那种,那牌子叫什么来着,爱比爱。哦,不对?是ib。美国的,那就买这种。你瞧我,没有文化,什么都不懂。谁象你读过那么多书呀,还是什么大记者呀。你到我家时,就凭这一点,就能把老人哄得昏了头,谁要我家全都是带兵打仗的,没几个有文化的。今天去买?钱我都给你准备好了。……你怕和我一起上街?那没有关系,你自己去,你要怎么买都行。……什么?你不要,不行,我不高兴了。这样吧,当你是给我买的,然后先放在你那里。行了吧?你这个人呀,为什么总不能主动些。当年,你要是主动些,我可能早就成为你的人了。那次见面,我们两人坐在房间里,好象是在政治学习,那么的鬼正经,你就不会把我拉过去,把我抱紧了。你怕什么,我老头老娘一点不会反感,他们正巴不得你如此,不信,他们一点都不会责怪你的。所以说,别老是说我的责任,你也有责任。你瞧你那小心的样子,哪象个大情种。在我们院子里,不知有多少主动上门提亲的,家里是师长和军长的一大堆,可我父母没有一个看得上眼的,偏偏就对你那么好,我老娘还给你买烟抽,她那些儿子没有一个得过这种高规格的待遇。听说是什么“凤凰牌”,不得了啦!就是过了那么多年,她老人家一旦知道我日子过得不愉快,说着说着就说到你身上,到了现在她都不能忘了你。当然,埋怨我当时不听话肯定是少不了的。你知道吗,当年为了这事,我父母给我发十几封信,十几道金牌呀,最后说,我要是再不回来和你见面就不认我这个女儿了。谁不知道在家里,父母是最疼我,连哥哥姐姐都嫉妒得要死。

    电话打了半个钟头啦,你瞧,我一点没有注意。但是,不行,我不许你放电话。如果你心里有我,那么你就和我多多说话。我们有太多的东西要补回的了。……不好,我过得不好。别人看我们不错,他父亲是副省长,本人是工程师。可是,我们之间没有感情,没有和你一起的那种感觉。我和他结婚的时候,我都三十了,他比我又大七八岁。这些老黄历我已经向你说过两次了,其实没有什么特别好说的。好,我承认,我年青时的确是挑花了眼,大好时光自己耽误了。不过,你说你一点责任也没有吗?我就这么说,让你生气,让你不得安宁,你得把失去的东西还给我。怎么样,我就是这样不讲道理,特别是对你。……哦,他吗?他现在已经不行了,有糖n病。别提什